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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这花再娇,颜色再绝,也注定无人欣赏。
这韶枫殿不仅偏远甚至还刚死了嫔妃,圣驾再怎么拐都不可能拐到这儿来。
更何况,瞧这韩才人入宫都没带个婢女服侍的穷酸样,这人啊,在这后宫也活不了多久。
韩微轻皱着眉头,像她这般应昭进宫的,得先学半旬规矩才被允许侍寝。
只是听说其他新人入宫都会先休整一日再学规矩,怎么她就……
似是看出她心里所想,陈嬷嬷面有不耐:“韩才人,规矩就是如此,您不学规矩日后可别怪到奴婢身上。”
韩微沉默了半晌,对陈嬷嬷微笑道:“开始吧。”
入宫从来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更何况顶着这样一个名头……
说好听点是为了荣华富贵替姐入宫,说难听点就是钻了圣旨空子,欺君罔上。
韩微内心苦涩,嫡母打得一手好算盘,周全了嫡姐名声和伯府声誉,所有的不堪都由她一人承担。
嫡姐自小千娇百宠着长大,性格傲慢无礼,前几日出门参加诗会,不知怎的得罪了锦王,甚至还打伤锦王仆从害得锦王从轮椅上跌落在地。
韩微没跟着去,只从婢女闲聊中听到过几句,听说锦王放下狠话,必让嫡姐受尽折辱。这要是入了宫,嫡姐往后日子可想会有多艰难。
宣旨太监到济广伯府时,韩微跪与丫鬟仆役跪在最后头,领头跪着的是济广伯府的主母与嫡子嫡女。
新帝服丧三年,期限已满。当今圣上子嗣稀少,为给皇家开枝散叶,太后做主请皇上下旨召各大高门贵族嫡女入宫。
济广伯府嫡女仅有一人。
韩微听完圣旨,心里松的那口气还没吐出,就觉得身上多了两道令人发寒的视线。
她刚一抬头,就看到嫡母嫡姐打量的眼光双双落到她身上。
嫡母用十四年来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她说:“微儿,我记得你五岁那年,那贱人死了,你就被伯爷记在我名下。算起来,你也是我们伯府正经嫡女。”
嫡母的手抚上韩微脸颊,称得上是动作轻柔,可韩微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缠上,丝毫挣脱不开。
五岁那年,姨娘为了救韩微而去逝,惹怒了伯爷,伯爷自此对韩微不闻不问。嫡母厌恶姨娘,恨屋及乌,韩微又没有父亲庇佑,自小日子就不好过。
韩微颤着身子,耳畔是嫡母恶狠狠警告的声音:“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宫你必须得进。”
“你也快及笄了,本来我还想着将你许配给义勇侯府的张大公子,也算是个高嫁良人,可托付终身了。”
韩微猛得抬头,根本不敢相信嫡母竟存了将她许配给张大公子的心思!
张大公子虽名门之后,模样也算周正,但其人好色成性,春楼为家,玩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花样。
韩微曾有次去护国寺礼佛,就听得人对王掌柜议论纷纷,听说那被玩的女子被抬出来的时候身上没一块皮肤是好的,娇嫩细腻的背上满是鲜红凝固的蜡油,都与破溃的皮肤凝在了一起………
韩微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又想到新皇登基以来手段狠戾残酷。
父亲每日上朝都如临大敌面色严肃,偶然间父亲跟嫡母谈论的都是圣上又处置了哪位官员,手段残忍至极。
更何况,嫡姐得罪的乃是圣上最得力的亲弟,锦王爷。
龙潭虎穴,哪一处都不是个好归宿。
韩微心沉到了极点,苍白的唇瓣几乎被她咬破,嫡母嫡姐在一旁咄咄相逼,她根本没有选择。
来到深宫,她还能避一避圣上,只愿妃嫔个个娇艳,圣上根本没时间关注她。
只是,韩微回过神,偏头看了眼周围,不知为何这诺大的韶枫殿竟只有她一个人学规矩?
有宫女端上一套铜制雕花盘匜,陈嬷嬷微扬着头,斜眼觑了韩微道:“韶枫殿日前共有两位小主,姜美人早入宫几日,已学完规矩去向皇后请安。”
“不过,韩才人您学完规矩倒是不必向皇后请安。”陈嬷嬷轻笑一声,语气里透着明晃晃的嘲讽,“您晋了美人就需得去了。”
韩微看了眼陈嬷嬷面色,微微一笑,白净温软的脸上丝毫不见怒气:“谢陈嬷嬷指教。”
这种话里话外的嘲讽,她从小听到大了。韩微心里早已经练就了铜墙铁壁,任人说去,她又不会掉块肉,入了这深宫,她只想安静地活下去。
陈嬷嬷见自己像是一拳挥在了棉花上,心下一口气憋着放不出来,狠狠地瞪了眼边上举匜的宫女:“还不快上前给韩才人浇水净手!”
小宫女年纪轻,闻言吓得整个身子都哆嗦了一下,差点扔了手里铜匜。韩微见状,小步上前,不动声色地拖稳摇摇欲坠的铜匜,双手置于盘上三寸。
小宫女含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赶紧低头浇水。
“这盘匜净手是最基础的规矩,净手之时不可将水溅出盘外,动作要雅。”陈嬷嬷站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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