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难心头一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时候,他真想找个口舌伶俐的妖借张嘴。
他刚刚居然信了白若的鬼话,白瞎了他让出的小馄饨!
白若还嫌不够,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句。
“这家驿站的小馄饨做得真地道,我们返程时再来吃一次吧。”
二难差点气得头顶冒烟。
他正要张嘴,白若便悠悠开口:“二难啊,这是我教你的第二课——苦肉计,好好用心体会……”
二难一怔,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一难同情地瞥一眼再次被带进沟里的二难,忍不住揉一把他脑袋上翘起的黑色呆毛。
二难猛然回过神,警惕地看向一难,“你干什么?”
一难淡定自若地收回手,“你的头发翘起来了,帮你压一压。”
“是吗?”二难一边伸手往脑袋上摸,寻找那根翘起的呆毛,一边继续思考苦肉计的真谛。
马车没走多久,就接近了小二提及的那座绿头山。
白若远远望去,果然看到山中有一块明显的焦黑凹陷。
严格来说,现在都不能叫它绿头山了,只能叫做秃头山,或者斑秃山。
她转头对一难、二难道:“在这里停一下,我们过去看看。”
马车在山脚停下,白若给马儿喂了一把灵草,顺了顺马鬃,
马儿发出一声灵性的嘶鸣。
安顿好马儿,小龟们抬脚往山里走去。
越往里走,周围的焦糊味道越重。
白若蹲下身摸了摸地表,土壤干燥,滚烫而灼热。
二难往身上又拍了一张清凉符,觉得自己的脚底都在发烫。
一难仔细看了看身侧半截被烧过的枯木,“不太像是普通山火。”
白若沉吟片刻,思索道:“那会是什么,异火?还是妖火?”
小龟们在这片焦土上一寸寸查看,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白若在绕过一个土坑时,发现坑边有半个模糊的爪印。
她伸手比划了一下爪印形状,“这个,好像是狗爪?”
二难凑过头来,伸出自己的爪子比了比,“不管什么爪,反正不是龟爪。”
白若推开二难这个挡住视线的脑袋,将爪印在纸上小心拓印下来。
没有发现其他蛛丝马迹的小龟们重新回到山脚,上了马车继续东行。
快要走出绿头山地界时,白若蓦地看见不远处的林间蹿过一道黑色影子。
白若瞳孔一缩,“等等,我出去看看。”
话音未落,白若已经跳下马车,朝着黑影掠过的林子追去。
二难只见眼前的车帘一起一落,就没了白若的身影。
他张了张嘴巴,小声道:“她这是看见什么了,跑那么快。”
另一边,白若紧追着眼前那道若隐若现的黑影,越看越觉得像是一条长毛大黑狗。
大黑狗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停在一棵不高不矮的树前。
他绕着树干转了两圈,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里露出些许审视。
白若停下脚步,站在一块山石后头,观察眼前这一幕。
这棵树的树干笔直,仿佛带着几分少年朝气,椭圆的翠色叶片上隐约可见淡黄的条纹。
一看就是棵年轻树,和周围郁郁葱葱,根深叶茂的参天古树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道怎么混在这些老树中间。
大黑狗像是选中了这颗小树,他仰头张嘴,一簇灼热的火苗从他口中浮现。
就在火苗即将扑向小树枝叶的瞬间,白若下意识摸出龟壳砸向黑狗的脑袋。
“咚——”
大黑狗被砸得脑袋一歪,嘴巴上下一磕,刚刚酝酿出来的小火苗倏然熄灭。
大黑狗愤怒转头,正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乱扔东西,却见白若从山石上一跃而下,握拳朝着自己急速冲来。
大黑狗被吓得尾巴一颤,当即口吐妖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这样打我!”
白若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打得就是你这条狗。山中纵火,罪大恶极!”
大黑狗被砸得一晕,踉跄着退了两步,还不忘为自己正名,“什么狗,我可是堂堂祸斗!你这只小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动手?”
白若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也懒得深想,一手拾起落地的龟壳,再次往大黑狗身上敲去。
“我管你是祸狗还是什么狗,乱放火的狗就是欠揍!”
祸斗第一次碰见这种上来就动手的暴躁妖,气得跳脚。
他最大的技能就是放火,但是每当他张开嘴巴,就会被白若一龟壳敲在嘴上,强制闭嘴。
次数多了,祸斗感觉自己似乎吞了一肚子火,却连一星半点的火苗都没能吐出来。
在这场单方面的殴打中,几缕黑毛从祸斗身上掉落,心痛得他直叫唤。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