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晚照,落暮云霞,归玄通派途中,云澜心中始终有些闷闷。
与岳玲珑相别之后,她才惊觉自己今日好不容易请了师兄下山亲近,到头来一事无成,反而多了个似与师兄另有别情的玲珑姑娘,她愈思愈气,却不想辜负光阴,便刻意靠近迟客深。
云澜特意选了一道幽深小径,如此便可更贴近眼前人,而迟客深亦有话要同她说,避开旁人也是上策。
两个人冥冥之中达成一致,至草木扶疏处,云澜才幽幽出口,“师兄,我正有话想和你说。”
她脸色微红,本以为师兄明白自己心意,但对方从不肯说一个喜欢或不喜欢。而当下,她等候太久,以至于再也等不下去,欲把胸中衷情诉出。
迟客深肃着张脸,面上看不出悲喜,只让人觉得难以窥测他的情绪。
而他自望江楼回来时,便常常如此。师弟们看了都以为是他历练过后更为严肃细谨,仅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煎熬万状。
既觉得不能对不起小师妹,又不可辜负岳玲珑;而他如今分明找不到适宜的时机与双亲说明他与岳玲珑的事情,许多东西悬而未决,久而久之压在心里,双眉难舒。
“我也有话要同你说。”迟客深便是打算与云澜说清楚。
“那师兄先说吧。”云澜娇笑道。
“好。”迟客深知道云澜想说什么,既然给不了承诺,不如他先声明,至少不会更令她伤心。
“阿澜,虽则从前我们师兄妹之情深厚,但我对于你,更多是兄长对于妹妹的情分……”
“师兄是因为今日的玲珑姑娘才要对我说这番话?”她没等迟客深说完,从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来看,后面也不是什么动听的东西。她只觉眼睛一酸,咬着唇质问他。
迟客深叹道:“我们照旧谨守兄妹本分即可。”他不说自己知道云澜对他有情,不想戳破女儿家的心思,话说得这么委婉,已是希望云澜免受伤心。
“是与不是?”云澜眼中泪花簌簌而落。
“与她无关,这些我本该和你说个明白。”拒绝云澜本是他一人的事,迟客深不想将岳玲珑卷入其中。
云澜伤心而奔,朝着的却是宗门之外的方向。
“阿澜!”迟客深循着她的背影追上去,却被她一面吼一面制止,“你不要追上来,让我静一静!”
迟客深于原地驻足,果真怕再让她哭得更伤心,没再追上去,但他仍放心不过云澜入夜独自出行,守在山门等她。
等到星河闪烁,夜虫啁啾,却依旧没等来回归宗门云澜。迟客深心中已是焦灼,快步奔回玄通派,先叫五个轻功好的师弟下山与他同寻云澜,一面回想从前她与自己说过的曾喜欢去的几处地方。
六个人大步流星往山门赶时,却见不远处,云澜趴在一陌生郎君的背上,两拨人正巧迎面撞上。
云澜看见众人下山颇有几分声势,先着了一惊,又见领头的是迟客深,讷讷道:“大师兄……”她眼中仍红得跟兔子差不多,但此刻倒冷静地没再哭了,只是精神看起来萎靡疲软。
见云澜回来,迟客深提起的心先坠到肚子里去了,再打量背着云澜那人的衣着,是清风门的衣制,但他心里并未松懈,双眉凝蹙,盯着云澜道:“怎么回事?”
“放……放我下来……”云澜的声音很低,语气有些潮,也是哭过不久所致。
那清风门弟子浅浅笑了声,便应声将云澜放下来,一从他背上下来右足就不太稳当,摇摇欲坠地模样,他正想伸手去接,不料迟客深已捉住了云澜的手臂,把她扶稳。
迟客深见她腿脚不便,估摸出了个大概,继续问云澜,“伤了腿?”
云澜闷闷地发了一声“嗯”,随后望向清风门弟子,“这位是清风门的师兄关一鸿,我路上扭了脚,是关师兄把我背回来的。”
迟客深先对关一鸿抱了个拳,郑重其事感谢道:“承蒙关兄照顾阿澜,她入夜出行,实在让人担心。”
“不妨,举手之劳罢了,”关一鸿深看了一眼云澜,心里压着一点悸动,见她已见宗门众位师兄,也算放心,遂与迟客深抱拳道:“既然云澜姑娘已安全回到玄通派,在下便先回去了。”
此时若宗门留人必定惊动长辈,迟客深不好留关一鸿上玄通派,只得抱歉道:“也好,不知关兄住在何处,改日清茶几盏,聊表感谢。”
关一鸿郎朗笑了几声,摆了摆手,“不必不必,举手之劳而已,”他声音放低,“只要云澜姑娘没事就好。”
迟客深觉察出他话里微末特殊之意,挑眉凝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关一鸿已挥挥手踏着月光离去。
迟客深与云澜都望着他的背影,在云澜回过神时,却见那位自己方才因他而悲伤气恼的大师兄紧紧盯着自己,对于她的神情很有探寻的意味,心里又慌又乱,掩耳盗铃似的重重哼了一声,正想一个人抬腿回宗门。
然而一只手已经扶了上来,“有兄长在,不用逞能。”
云澜眼中又是一酸,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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