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慢步行于闹市之中,待她翩然转过街角,从旁边的深巷中掠出一道身着天青色劲装的少女,面色沉静如水,如一汪探寻不及的深潭,而她被发丝轻微遮掩的左侧额角,有块如梅花烙过的疤痕。
“东西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准备好了。”星君刻意保持与玲珑相距半步的距离,在后面紧跟着她,用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在她耳边道。
“很好。”玲珑嘴畔弯起笑意,就连灿若星辰的双眸也因微笑而眯了起来,虽然面纱遮盖半边脸,这副模样依旧让周遭的百姓挪不开眼了。
星君见状,从玲珑身后绕至她身前作为遮挡,将那些流连在玲珑面上的目光,用她看似纤弱却坚如寒铁的肉躯强硬的阻隔开,玲珑却笑得更是开怀。
“还有一事……”星君微蹙秀眉。
“说。”
“姑娘知晓,迟公子在玄通派有个关系暧昧的小师妹云澜。”
星君知道她们家姑娘谋划此事已有两载,从芸芸众生中锁定此人,到昨夜的萍水相逢出手相救,光是从秘密楼中探听消息就已数次花费重金,而其他方面,无一不是百般筹谋,不知耗费多少功夫。
如今离成功只差临门一脚,她不得不更谨慎对待。
“无妨,他那小师妹还不足为惧。”玲珑记得秘密楼传来的消息是,迟客深虽与云澜有情分,但那也因为在师门中相处多年积攒的,与儿女之情相比,更像是兄妹之情。
或许云澜果真对迟客深上心,想要嫁给他,但反观迟客深来说,就未必是同等的深情了。
玲珑念起昨夜那位冒失又温柔的公子,看到自己胴体时攀上红云的俊脸,以及他将自己搂在怀中的温厚掌心……
“他骑上快马走了么?”玲珑拂开那些旖旎的思绪,转而问道。
星君摇了摇头,“与楚公子去了茶楼,两人应当是要共醉的。”
“那正好,明日盂兰盆会,河边会放花灯。”说罢,玲珑在街边卖河灯的小摊处买了一盏素净的蝴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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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果真这么急着回师门?”客栈门前,迟客深望向一手牵着缰绳的楚山清道。
他与楚山清昨日果然喝得不醉不归,两个人手揽着肩坐在客栈大堂上把酒言欢。
楚山清还拎着酒壶洗濯他那把断肠刀,清澈酒液将剑身洗得银亮非常,店小二看了后就不敢往他们那处凑,怕楚山清这个醉鬼一个不留神把他头发给削下半截。
宿醉醒来,迟客深仍有几分昏沉,而楚山清却要先于他回去。
猛器公子踩着马镫跨上马背,已然是英姿雄发模样,他顺了顺马鬃道:“是,师父言说门中有要事,特意嘱咐我不可耽搁太久。”
英挺俊脸一笑,“今日盂兰盆会,贤弟不如附庸风雅,看看河灯。”
“是有这个打算。”迟客深摸了摸手中的剑,扬脸示他,“既然如此,改日再会吧,替我向孟掌门问个礼。”
“好兄弟,改日再会。”
楚山清大喝一声“驾”,夹紧马肚扬长而去。
是夜皓月当空,满月如盘,清如白玉。河边已攒集百姓,数盏河灯如天上银河,闪烁莹莹。
迟客深在石桥上只身而立,一只手掌撑于石栏。
来往男女过客,悉数成双结对,言笑晏晏,独他身在异乡一身孑然,说不寂寥是不可能的。
“快看,前面有花灯船!”
他听见桥上有人兴奋地往河中一指,迟客深循着方向看去,不远处正驶来一艘鲜花与明灯点缀的花船。
迟客深看清船上情貌时,不禁又是一愣。
船头除了一对携手并立的鸳鸯外,还站着一位身着白纱裙,面上蒙纱的姑娘。那姑娘亭亭玉立,腰肢盈盈一握,看得迟客深掌心灼热。
昨夜,他才唐突地搂过那杆细细的腰。
再看她面容,虽然蒙着面纱,但眉眼弯弯,一看便知笑容缱绻,直直盯着桥上的迟客深,盯得他遍身火热,恍若整副躯体都要烧起来。
她竟然没走。
迟客深发觉自己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自认不是那种沉迷美色,一看到貌美姑娘就挪不动道的人,却在每每看到这位玲珑姑娘时,总想到某些暧昧的东西。
迟客深把这些奇怪的感觉归因为昨日不慎看见美人身,还对其多有冒犯,乃至于见到她,总有些露怯。
他正想归去客栈喝茶,好抛开那些无妄的情结,却在抬腿走下石阶时,对上那双笑得弯弯的眼。
“迟公子,又见面了。”
她声嗓温柔如春风,整个人也好似明月皎洁。
“玲珑姑娘……”迟客深喉头微窒,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也忘了要对她说什么话。
玲珑来到他面前,迟客深长身鹤立,玄通派黑白相间的门派袍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身姿挺拔,如松如柏。
她身量纤细修长,在女子当中已算惹眼,然而在迟客深面前,还是矮了大半个头,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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