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手指,切成两半的眼球,组合成一百分。
因果靠着厨房的墙壁而坐,赤裸的脚搭在忠难的小腿上,毛衣垫在屁股下面,但光溜溜的双腿还是冷,她就用脚底去摩挲他开始僵硬起来的皮肤,企图摩擦生热。
她咬得稀烂的手指捻着一半个眼球,像嘬小零食一样咬在嘴里。口感其实没有想象中像果冻一样,反而偏糯,因为一开始就切成了两半所以里面的液体没有再爆开来,玻璃体倒是嚼起来很有弹性,有点像很多种口感的软糖融在一起重塑而成。
没什么味儿,到最后有股腥味反上来,她后悔没加任何调料。因为她不知道哪个是盐哪个是糖。
现在一百分只剩下十分了。
于是她把手指含在了嘴里,让它最后成为零分。
阿难有油条和两个鸡蛋,因果只有一个鸡蛋,或者有时候,是咬了一半的玉米(很老很老),过期的面包,也或许,什么也没有。
所以她把零分也吃掉了,她不要一百分,不要零分,她什么也不要,她什么也没有。
在停止了激烈的做爱与争执后,身体恢复正常的体温,开始直线下降,她哆嗦着身子,双手交叉摩挲在毛衣袖子上,又合在一起往手心呼热气。不知道是因为夜晚天又凉了还是死人寒气重,她冻得起身去扒下他脚上的老鼠耳朵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去卧室。
因果拉开一边的柜子开始翻箱倒柜,但这里装的似乎都是夏天的衣服,于是她关上这边的衣柜,伸手去拉另一边的衣柜,果然里面堆迭着厚重的秋冬衣裳,但是相比于那个衣柜的整洁度,这里实在显得有些杂乱得不正常。
忠难可以说有些洁癖,不过没有严重到影响正常生活的程度,从他洗澡的频率来看就很不一般。家里所有的东西摆放都很具有规律性,除了床下藏得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她没有太过于在意,只是随性地从中间扯出一件大衣,结果堆迭在一起的厚重衣服们轰然倒塌,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多米诺骨牌似的往下倒的衣服们撞上自己的小腿,压在脚背上,抬起眸来,忽地双目紧缩,她攥着手中的衣角,缓缓凑近柜子里看——电锯、锯子、斧头、锤子等各种不该出现在衣柜里的工具正倚靠在柜角,就这么被随意地用衣服遮掩,随意地暴露在只是想取一件衣服的因果眼中。
“真杀人了?把赵老师?”她只是盯着那些笨重的器具,弯身将那些掉落下来的衣服统统挖出来,然后踩过去,把置于暗处的器具乒呤桄榔地扔在了地上。
她习惯性地咬指甲,总觉得哪里不对,因为按照忠难的思维来说,不可能把这些一看就知道是用来杀人分尸的器具藏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一个正常的男高中生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在柜子里藏这些东西,用来藏黄书还差不多。
想不明白,但是好像也没有必要想明白。
腹部咕噜咕噜地响,肠子开始蠕动着叫嚣,她刚才吃的不过一些馋嘴小零食,像只吃了一根pocky,两根奶酪棒一样。
她看向地上乱七八糟的器具,蹲下身来,双手试图去拎起那笨重的电锯,但她的力气实在不足以支撑,于是瞥向另一个体型较为轻巧的手持型电锯,其实不得不说这里电锯的种类是最多的,说到底为什么会需要那么多电锯?
因果披着件黑色绒毛大衣拎着小型电锯跑出来,忠难半个身子被拖在厨房外面,他实在是太重了,完全想不起来第一次误杀他的时候是以什么样的力气才能把他装进芭比袋里一直拖到桥边抛尸,只是拖了这几米路就差点把她全身的力气都抽空了。
她气得踹了一脚他的手臂,而后缓缓蹲下身,从他脑袋上面从上往下看,白布似的阴影覆盖在他眼睛留了一道痕的脸上,那眼眶空空荡荡得明显,与另一边的凸起形成鲜明对比,她索性伸手把拇指和食指嵌进眼眶里,摸了一圈给眼球安家而在头骨上凿的眼睛坑,或许眼睛是肿瘤,不然怎么看到的全是坏死的世界。把眼球连根挖出带着纤维丝,她用牙齿咬长寿面似的咬断,把一整颗眼球含在后槽牙咬下去的刹那她一下捂上了嘴。
这回爆浆了,差点没呛死,简直在口腔里大爆炸。
因果嚼着无味但口感时而糯时而弹的眼球,双手拎着那轻巧的电锯,正当她一按下手枪扳机似的开关,猛烈而刺耳的滋声随着电锯高速转动把她吓得立刻松手。
什么噪音,这不得把全小区的人引过来。
她一口吞下了嚼得黏黏糊糊细细碎碎的眼球,起身跨过他的尸体进了厨房,走到先前被她打开了一瞬就迅速自己合上了也没看过里面的冰箱,她一打开冰箱门,冷气倏地灌进来,她却木然地站在那儿。
“怎么可能”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之前都是馊饭剩菜也就算了,他每天都在做菜,不可能一点食材都没有啊?——啤酒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因果一步一步往后退,冰箱门自己缓缓关上,随着冰箱里的灯一暗,砰地一声,她小腿撞上他的尸体一下绊倒在他身上。她怀疑的眼眸逐渐放大,盯上他早已没了双眼的那张被血染尽的脸,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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