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亭在唯有她一人的教室里偷偷玩着手机,突然一阵脚步声迫使她把手机扔进了桌兜里,抬头只见那高大的身影踱步而来。
她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又低下了头去,佯装沉浸于手机之中,越听那脚步声心跳声越大,咚咚咚地响。一声提示音响起,闺蜜小群里发来一个链接,配文“快来吃瓜”,她想也没想就点了进去,一下跳进了一个黑色界面的论坛。
-高二七班春某长期诅咒谩骂高二一班金某,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标题以下是一长串的匿名留言。
【听说她有性病,报复社会来的】
【我翻到她的微博小号了,真的感觉精神不太正常[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楼上的,我没搜到这个号啊,不会是造谣来的吧?】
【她肯定是被人发现后销号了】
秋雪亭还没看下去,闺蜜群里又跳出来一个新的链接,她点了进去出现一片空白文档,正当她想打字问这是什么的时候,空白文档突然开始自己写起字来。
【那个qxt是不是暗恋zn啊?】
【那也太不自量力了吧?谁不知道zn是yg屁股后面的狗啊?】
她看着那几个缩写字母一时之间没想出来是什么意思,而脚步声骤然停止,她忽然回神抬头,那悬在空中往下砸的视线在对上的一瞬间就仿佛要把她压成肉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地一下按了熄屏键,愣了两三秒才声音发颤地说:“怎,怎么了?”
他穿过她的脸,快要把她熄了屏的手机打穿一个窟窿般的凝视着。
“你在里面?”这是忠难第一次跟秋雪亭说话。
快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感压在她的声带,和他对视,看着他瞳孔中反着她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她这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那空白文档里的几个字母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又是在问什么?
他看到了吗?
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他信了吗?
“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带着心虚与侥幸,好像装傻一般。
忠难撇过头去,一下就从秋雪亭紧张的视线中离去,她听见他坐在他身后的声音,一时之间空荡荡的教室里竟有两种频率的心跳声,这让秋雪亭那一频率更为快速起来。
突然有人喊着“雪亭”,她好像被人救了一般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但转身的刹那间,又不自觉地对上忠难的眼眸。
只一刹,她寒毛耸立。
跑去后门拉上朋友的手,想起那一刹,半立起的领子被拉链拉起来,护着脖子里,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她没有很仔细地看,因为只是为了逃避那眼神而往下轻轻地一瞥。
只是他做作地又把拉链往上提,她才事后开始在意。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因果回到教室的时候,吃着忠难给她买的小面包,教室里人不多不少,就是不见春雀子。
她想着应该是晚去食堂所以排久了队才没回来,便坐在自己位置上脱下了校服,米白色的宽松毛衣,高领被折迭起来,露出她贴满了纱布与创口贴的细颈。
教室里有些嘈杂的交谈声,但不至于干扰她的思绪,她安静地翻开了之前一节课的课本,把手伸进桌肚准备找出笔记本,却突然摸到了熟悉的恶心触感,一下抽回了手,她蹙着眉把脑袋低下来往桌兜里看。
那只被春雀子甩在地上不知道被谁踩死了的蟑螂此刻正安然地躺在她的桌兜里。
因果对死了的东西没那么惧怕,平静地坐直了身子,开始观察四周,但好像一圈下来没人做贼心虚地看她。
班主任处理春雀子的事情已经很烦了,把大事与小事一对比,显得这一只从别人桌兜里扣下来的死蟑螂都微不足道。
——也许它只是恰好死在你桌兜里了。
因果一番想下来,只得叹了一口气拿餐巾纸把死蟑螂包起来,低着脑袋还在思索着,起身没走几步就突然被横空出现的一只腿绊倒在地。
她膝盖和手肘一下就蹭破了皮,忍着痛转过头来,却迎上那个平头男生讥笑却伸出一只满是汗臭味的手,贱兮兮地说:“唉,走路看路啊。”
因果无视了他一整个人,手撑着地要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就被抓上了头发,头皮的撕扯感令她一下想起白宵每一次拽她头发的瞬间,一下喘不上气来。
“还无视我?我给你脸了?你以为你跟老师告状能把我怎么样啊?”
因果手里包着死蟑螂的纸团被她挣扎之中掉落在了地上,她双手抱着被撕扯的头发大叫,后面有人似乎是看不下去了想出声制止,但被另一个人拦了下来,并小声和那个人说“他家里有关系,别惹他”。
那男生拽着因果的头发就往后拖,嘴里还骂着“死婊子,跟那性病母猪玩一块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听说你被好多男人操过,我要不也操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骚。诶你不会也有性病吧?脏东西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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