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宵躺下来。
郁晚松出一口气,结果刚至半路,她的心又猛地提起,身上僵住。
温热的身体朝她靠过来,贴上她的后背,一只手臂不由分说地从她腰侧穿过去抱住她的腰,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裹。
很奇怪,闵宵明明用她的洗漱用品,可他身上还是他自己的味道,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郁晚无意识屏住呼吸等身后的人发话,但闵宵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抱着她,鼻尖抵着她后颈处的睡衣,轻轻吸气,又均匀地吐息,好像已经进入睡眠。
于是她身上也放松下来,慢慢窝进他怀里,意识变得混沌,渐渐堕入梦中。
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全亮,楼下又响起熟悉的生活噪音,郁晚惺忪之间猛地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睡过头,好在很快反应过来,局里批准她今天休息,照顾当事人。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头微微一动,下巴就抵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这才发现她和闵宵的睡姿很怪异。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睡成面对面的姿势,闵宵把她抱在怀里,明明比她高上不少,却硬是低着头将脸埋进她的肩窝处,她都要替他的脖颈捏一把汗。
闵宵还在熟睡中,郁晚一动不动干躺着,盯着天花板发呆,想他们这算怎么回事。
四年前的分手是她提的,当时于她确实有远比谈恋爱重要的事,况且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比起无缘无故地消失,她选择向闵宵提出分手。
那时候他们在一起也就一年的时间,闵宵的反应远比她想象中要大,她第一次见他有那么大的情绪起伏。但最后她还是走了。
她没有想过还能和他有什么后续,直到昨天晚上接到任务,恐怖分子劫持了一群公益表演的学生,当她看见闵宵也在其中时,握枪的手都在发抖。
这些年她对死亡的感受越来越迟钝,不少刚说过话的人转头就变成一具尸体,她的心脏无法承受一次次剧烈的痛苦冲击,出于自我保护而变得坚硬麻木。但昨晚她发现,自己依旧做不到坦然面对闵宵的死亡。
好在任务圆满完成,没有造成无辜人员伤亡,闵宵好好躺在她身边,身体温热,睡得很沉。
她原本没打算和他见面,暂且不论闵宵是否对她有怨意,她自己的状态都还没准备好面对一份支离破碎的感情。可当知道闵宵没有家长带他回家,还因为体力不支晕倒的时候,她顾不上思考真与假,她的身体与内心都让她回去找他。
“嗯”肩窝处的人轻轻动了动,发出迷糊的声音,微硬的发茬触到郁晚颈间的皮肤,刺得有些痒。
郁晚一动不动,几秒过后,身上躁动地肢体忽然一顿,闵宵猛地抬头,正对上郁晚清明的视线。
他眼里迸出惊喜的笑意,这一切不是一场美梦。
“姐”话出口,他又顿住,清了清嗓音,笑着道:“郁晚,你醒了。”
郁晚垂着眼睛看他,纳闷他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他们现在可是前任关系,抱着睡觉就算了,醒了怎么还不放手?难道她昨晚允许他抱着,在他看来他们已经复合了?
那她要不要答应呢?诶,奇怪,提分手的是她,站在闵宵角度,那就是她甩了他,他怎么完全不计前嫌?
时间不容许她细想明白。
“我要去卫生间。”她面无表情道。
闵宵立马松开手,见她起身也跟着爬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这怎么还跟上学时候结伴上厕所似的呢?
“我家只有一个马桶。”郁晚诧异地看他,男女有别,他们现在这种关系挤一个卫生间不合适吧?
闵宵看出来她拒绝的意思,这拒绝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拒绝含义,他脸上的笑意淡下来,低低“嗯”一声,不再跟着。
郁晚在卫生间待了许久,她需要自己一个人发一会儿呆。
闵宵穿好衣服起来,洗漱完就坐在客厅望着卫生间紧闭的门。
忽然,安静的空间里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闵宵见郁晚一时没有出来的意思,起身去开门。
“吱呀”一声,刚露出半边男人的身体,就听见一道浑厚的男声,带着欣喜,“郁晚,好久不”
“见”字还在他口中,话便戛然而止,他和门里清俊的男生面面相觑半秒,腿往后撤一步看向门牌。
没走错。
“请问这里是郁晚的家吗?”他问。
男生将他上下扫视一遍,眼神忽然警惕起来,脸色变得不好看,“你找她什么事?”
“我找她有私事。”他不满这男生凭什么一副男主人的姿态,并且男人的直觉让他隐隐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他站直身体,直接问:“你是她什么人?”
闵宵蹙起眉,这个人不仅讨厌,问的问题还踩中他的雷点。他不想说他是郁晚的朋友,更不可能说是她前男友。
他几乎已经能肯定对方是情敌,一开始以为开门的是郁晚,他高兴得尾巴都在摇,一见是个同性,脸立刻黑得跟别人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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