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周的高地上,还有些跟她一样,仍然围在解清泽的几步开外,没有动身。
总之等紫衣美人气势汹汹地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四处已经落定,她一振袖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怒斥道:“璃泽,给我跪下!”
她被这句话说得一惊,紧接着便看见面前的解清泽站起来,低头理了理杂乱的衣服,又默默地端正跪下,“大姑姑。”
大姑姑……大姑姑?
璃泽……璃泽?
她艰难地咽下喉间呼之欲出的各种吃惊和疑惑,默不作声地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玄玉镯……不知为何,她觉得恐怕这次鬼魂也无法帮她解答了。
不论如何,解清泽醒来,她的心也跟着落了地。安心后就忍不住魂游天外,余光扫了眼周围嫩生生的小孔雀们,想起刚刚听到的称呼,大哥哥……怎么说呢,现在解清泽被她姑姑当面罚跪,还被一群弟弟妹妹围着,她在心里默默替他感到难为情。
那边被怒气熏得眉眼更艳丽的几分的紫衣姐姐又哼了一声,开口便训斥道:“将近二百年我不曾过问你,你倒好,在外头混成了个什么样子!”
“人间有句话叫慈母多败儿,现在于我倒是应景!”
她身侧站着的绿衣美人看着解清泽,一双涟水眸中含愁,低下头柔声细语地劝慰紫衣美人,“大姐,阿泽刚回来,又受这么重的伤,何苦让他现在就跪。”
“谁都不许替他求情!”紫衣美人冷喝一声,似是怒气难消。
人群中突然冒出刚刚那种黑衣孔雀大哥打扮的一人,硬着头皮行礼道,“家主,长老那边还等着您……”
“哪有空!”紫衣姐姐怒嗔一声,在椅子扶手上重重拍了一掌,“叫璃清滚过去处理,办不好我扒了他的一身毛!”
孔雀大哥领命,低着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那紫衣姐姐似是发泄完了前一阵怒火,等那孔雀大哥走后,倒没发作更多,只是饱满的胸脯又起伏了几下,才缓和过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一口茶喝罢,她艳色勾人的眼眸在解清泽身上打了个圈,又似是回忆起什么事来,冷嗤道,“我说凉鱼怎匆匆找上我,还必要我前去一趟,说什么或有惊喜,我看他们那一窝子也是越老越不成体统了!”
“这就是惊喜?”她又在扶手上重重地拍了一掌。
解清泽倒是一反常态,一言不发地默默低头听训。
紫衣大姐姐不再去看他,转身又抬头对着身前的绿衣美人道,“湘儿何时回来?”
绿衣美人有些调皮地耸了耸肩,又摊手,“我也不知道。”
“我累了,剩下的事等湘儿回来了再说吧。”紫衣美人说罢起身向身后的大殿中走去,又突然转身,眼神凌厉地扫过一地大大小小的孔雀,“谁都不许理他,就让他好生跪着!”
一众大大小小的孔雀齐齐说是,那紫衣美人托着长长的裙摆款款走回殿内,接着安静的殿外瞬间变得比过节还欢腾。
一群人涌上解清泽的四周,还有几只小的飞来飞去的乱叫,她在人群外看着,时不时能听到一些,“大哥哥你伤口疼不疼”,“大哥哥你说句话呀”,“阿泽饿不饿,想吃什么”,“阿泽你怎么才回来”,“阿泽都瘦了呜呜呜”,以及一堆堆美人站在那里互相依偎着擦眼角的泪水。
“姑姑,叔叔们,都散了吧。”解清泽终是忍不住了,仍然有股子虚弱道,“我现在是有些头疼了。”
“还有弟弟妹妹们,也都散了吧,太闹腾……”解清泽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一群人乖巧地一乌央做散,那绿衣美人又唤着几个人,接连吩咐了不少活计下去。
但是霎时地上散得又只剩下她一个闲人,和皱眉一言不发跪着的解清泽。
她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凑近解清泽蹲着,解清泽看了她一眼,双眉微蹙,面上好像有些苦恼和心烦意乱。
她想了想,以一种丝毫不解风情的样子说出了她现下最深刻的感慨,“殿下,没想到你在外头成天呼风唤雨的,来这里第一件事居然是被罚跪。”——
璃泽:不,第一件事是回来就被大姑姑摘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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