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她定了定心神,强迫自己理智些,对着解清泽道,“殿下醒醒酒吧,等下咱们还得回去呢。”
“回哪去?”
“回宫啊……”
“嗯……今日不想回去了。”解清泽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突然幽幽道,“我带翠翠回家吧,你今年还没见过。”
他又在她的手上蹭了蹭,继续道,“我命人将它修缮了一番,可却不知道该不该带你回去。”
“回去吧回去吧。”她猛地点头,这冰天雪地的,等下别跟着解清泽无家可归就行,她不求别的了。
解清泽看着她,突然将她拉得离自己近了些,又有些不讲理,“那你求我。”
“…求求殿下了。”她暗自在心里咬牙切齿。
“你这样求我可没有诚心。”
“那怎样才行?”
“喂我,像我刚刚喂你那般,喂我。”解清泽嘴角勾起一抹笑来,逗她。
她在心里简直想将解清泽三个字嚼碎了,直接从他怀里挣扎起身,坐直了身子,拿过温酒器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捧着解清泽的脸,将口中的酒悉数哺喂给了他。
她跪直了身子时比斜靠着的解清泽还高一些,便强迫他仰起头,解清泽却任由她肆虐,浑身的骨头都似酥软的,张口将她口中的酒悉数接过,他的领口因被拉扯而松散了些,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
这妖里妖气的男人……不知是不是被酒气熏得,还是平时被解清泽压迫得太狠,她简直生出了几分想要凌虐他的心思。
“殿下,你并不是人,那你到底是什么?”她吻罢仍然捧着他的脸,目光迷离地看着他。
解清泽揽住她的腰,让她贴在他的怀里,又仰起头满足地笑着看她,“你猜呢?”
“猜对了,我便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她撇了撇嘴,不太相信他的话。
“翠翠想要什么?”他看着她,扯开一抹勾人的笑,“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她突然有些没来由的心痛,狠狠地皱了皱眉,又转身捞起那温酒器灌了一大口酒,再强硬地对着解清泽又吻了下去,灌到他的嘴里。
“你还是多喝些酒吧!”她怒气冲冲地勾着解清泽的脖子,与他额头相贴,又止不住喃喃道,“然后醒来后,便把你现在说的这些都忘了……”
“你慢一些,”解清泽突然又吻住了她,伸舌去席卷她口中残留的酒液,又十分包容道,“不要呛到自己。”
她看着这样的解清泽,突然觉得他越发陌生,陌生到让她突然崩溃,趴在他的怀里痛哭流涕。
“怎么了?”解清泽拥着她轻柔地哄着,似是没想过她会突然哭出来,“翠翠……”
“你不要叫我翠翠。”她攥着解清泽领口的衣服,抬起头看他,“我根本不是翠翠,对不对?”
她好似想明白了,又好似没想明白,可解清泽对她的态度永远都那么古怪,叫她名字时的语气却总是那么熟稔,那么理所应当……
他活了不知道有多久,他一定是有过一个翠翠的吧,一个放在心里的翠翠……
她越想越气,在他怀里捶打,哽咽着哭喊,“可你凭什么只对我那么差,凭什么!”
凭什么,他连骆驼蹄子底下践踏过的花都要怜惜一番,却只对她那么差劲。
现在又想唱哪一出,喝醉了,将她当成什么替代品么。
“翠翠,你怎么了?”解清泽捧起她的脸,神色既茫然又慌张,胡乱地抹去她脸上的泪,又道,“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我命人种了两棵你最喜欢的垂丝海棠,还不知来年会开出什么颜色的花来呢……”
可是她根本没见过垂丝海棠啊,她根本没见过海棠!
她扑在他的怀里,哭得更痛苦了一些。
解清泽怀中僵硬了不少,见她这样,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只抱着她,任由她在他怀里哭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累了,抬起头来,麻木而平静地看着解清泽,“你醒来了吗?”
解清泽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我是谁?”
“翠翠。”他不假思索道。
“果然还是没醒。”她麻木地转过身,揉了揉有些发懵的额头,随便拿起块掌柜提过的腌白萝卜吃到嘴里,酸脆可口,果然很好吃。
“翠翠,你怎么了?”解清泽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她。
她转过身来,有些恶狠狠地盯着解清泽,将嘴里的萝卜嚼地嘎吱嘎吱响,“你这都是什么毛病,也瞧不出来是喝多的样子,怎么就一下换了个芯子?”
“到底怎么才能清醒过来?”她捏着解清泽的脸威胁,“我灌你一碗解酒汤如何?”
面前的人睁着一双勾魂夺魄的潋滟眸子看着她,口中却道,“翠翠,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
她深吸了口气,平静道,“殿下,眼看着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吧,殿下还记得如何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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