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医生目送罗屿丰离开,从医疗箱取出药膏和纱布,帮女孩处理伤痕。客房里逐渐泛起药味,在某一刻唤醒了迷失的周翎。
无知无觉的手腕上,血肉仿佛被挤压到皮肤表层,逐渐泛滥的腐坏青色在视野里无限放大。
他睁着双眼定定看着,一动不动靠墙站了许久,似恐惧似恍惚地,慢吞吞走入似曾相识的场景里。恍如隔世地坐到床边,声音滞涩,轻哑得差点让人听不清:“她的手腕怎么了?”
钱医生正在裹纱布,斟酌着开口:“看伤痕,应该是被手铐铐住奋力挣扎留下的。”
周翎一眨不眨地倾身去看陆泉闭着的眼,手指试探去碰她的脸,冷不丁被她的体温烫一下,又急迫地抚上去,“她没死,对吗?”
钱医生奇怪而担忧地看看他,“醒来就没事了,您不用太担心。”
“那她为什么还不醒?”周翎的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凝视着陆泉昏睡的脸,神经质地开始确认她的呼吸、心跳、脉搏,“为什么还不醒、她不是没事吗!”30&120054;&120044;&120044;&245;&120210;溈泍呅唯嬄梿載棢址 請菿30&120054;&120044;&120044;&245;&120210;閱du
“等药效过了,病人自然就、”
“陆泉、陆泉,快醒醒、别睡了!”记忆中的恐惧再次如浪头拍打而上,周翎失控地握住女孩的肩膀摇晃,长发狼狈地从耳后落下,凌乱地贴在脸颊,越发衬得他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溢满黑洞洞的恐惧。
“你醒醒、醒过来看看我!”
意志被刺激着濒临崩溃,他突然发起癔症般念念不休地乞求:“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求你…都是我的错——”
“殿下?!”
看见他的举动,钱医生惊诧地两三下完成包扎,连忙起身去阻止,不曾想,昏迷的女孩竟真的有了动静!
只见陆泉的睫毛颤动,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猛然惊悚地睁大双眼,视野里两道模糊的人影让她立即剧烈挣扎起来!
钱医生脸色一变,率先反应,紧紧按住她扎着针的左手,“按住她、别让她伤到自己!”
见她睁眼,周翎正松怔着,听到这话立即去抓她的手腕,只是慢了一步,被惊惧万分的陆泉抬手就是狠狠一耳光!
皇子的脸重重一侧,钱医生吓得大气不敢出,又连忙按牢女孩的左手,勉强躲避她激烈的踢踹。
火辣辣的痛意瞬间在脸颊燃烧,竟也让周翎彻底清醒过来。他迅速转过脸,紧紧握住陆泉因恐惧而紧缩的肩膀,努力坚定地告诉她:“没事了、陆泉你已经没事了!”
女孩挣扎不得,狼狈而粗粝地喘着气,如同受伤失魂的野兽,悚然而陌生地盯住他。察觉她的抗拒变小,周翎压着眉头露出一抹笑,轻柔的声音里埋伏着细微的颤抖,“你已经被救出来了。”
“看,他是来帮你治疗的医生。手铐,”在女孩紧绷欲裂的双眼中,他轻轻握起她的手腕,“手铐,也没有了、呃!”
话未说完,女孩突然狠狠咬住他的手腕!
周翎闷哼一声,嘴唇紧抿反而多了些血色。定定注视着她充满活力的模样,深藏在心中的某些东西不知不觉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紧绷的肌肉放松,他近乎顺从地任她狠咬发泄。
直到陆泉用力得太阳穴狂跳,体力透支,浓烈的血腥味占据口腔,她才缓慢地从应激中清醒,松开麻木的齿关,泛红的双眼终于能聚焦到面前的人身上,好像第一次认识他般好久才辨认出来,哑哑地问道:“周翎?”
“是我,”感觉着左脸开始肿胀发烫,周翎却欣喜而庆幸地笑起来,发丝凌乱,眼睛有些发亮,“是我,”他抬起牙印深刻的手,笨拙地抚了抚她在不自觉颤抖的背脊,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告诉她:“陆泉,你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不用怕,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他盯着陆泉,反反复复说给她听,说给自己听,说给永远无法忘却的记忆听,越说越重,终于化作实体落进陆泉心里。
陆泉定定望着他,呼吸逐渐变得平缓,紧绷的身体一放松,泪水终于脱离束缚,纷纷无声滚落下来。周翎忍不住别过眼睛,轻轻把她拥进怀里,微抬起脸压上她的头顶,感知着颈间颤动的鼻息,越发紧密地将她抱紧。
一旁的钱医生悄悄挪开手,不发一声。
这时,门口传来响动,周翎转过脸,对上站在门缝间、看不出情绪的罗屿丰。周翎本来努力抑制了很久,只因这个动作,含在眼眶里的泪珠忽地落下,猝不及防滑出一道长痕。
好似碾过雪地,露出一道被掩埋许久的贫瘠真相。
“二少爷,”门外,两名律师脸色严峻地站在罗屿丰身后,“现在需要抓紧时机,尽快回本社和律师团商讨。”
背对他们的罗屿丰紧捏着把手一时没有回答,杨兆透过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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