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铁门外停下,李宿夕沉默地跟着陆泉穿过高耸庄严的镂空铁门,走进这着名的铁玫瑰别墅。
地广人稀的郊外安静得只听见悠远的虫鸣鸟叫,夜风时暖时凉。古典神秘的巨大建筑掩藏于黑暗,悠远岁月留下的痕迹墨迹一般若隐若现。只有侧楼勉强算得上灯火通明,简直像只体型恐怖的灯笼怪鱼,张着血盆大口伺机而动,将猎物一口吞噬。
中央通道边的路灯照着脚下的石板路,有个侍从一路小跑过来,他担忧地看着陆泉,“小姐,安律师正在二楼的客厅。”他明显欲言又止,清秀的脸被昏黄的灯照得半明半暗。
“王蕴?”他一般都是上午班,怎么现在还在?但陆泉很快就不再乱想,“别担心,我会上去和他谈的。”
王蕴只能点点头,不动声色地与她旁边的李宿夕对视一眼,便转过身为他们带路拉门。
只一眼,李宿夕就察觉到对方软弱的敌意。但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这微小的发现,因为他有强烈预感,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事情正要发生。他压下期待而混乱的心跳,仿佛跟随将军的士兵要去迎接最后一场战争。
男人们交谈的声音隐隐传来,在即将走进客厅时,陆泉突然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还没等他反应,她就已经放开,跟上那个侍从走进灯光大亮的空间里。
宽敞的空间里有叁个男人,几乎占据了半边。一个坐在主沙发的中间,一个医生打扮的坐在侧边沙发,另一个大概是管家交握着双手垂首站在一边。
“陆小姐回来了。”
叁人闻声停下交谈,都向这边望过来,注意到李宿夕都有些惊讶。
还是安仲启率先笑了笑,转向陆泉,“这么晚了,怎么还带朋友回家?”
陆泉淡淡地看他一眼,视线扫过一旁的医生,“因为我马上就走。”说完,便径直带着李宿夕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安仲启奇怪地抬抬眉,即使做这种动作,也丝毫不损害他的儒雅气质,“去哪里?”
“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吗?”陆泉拉下背包,示意他讲正事。
安仲启气温和地笑了笑,即使被小辈冒犯也没有露出不满,“只是我们要谈的事情,可能不方便外人在场。”
陆泉抬脸大方地看了看叁人,“在这里,我不才是最大的外人吗?而且,叁位年长的男性同时审问我,我也会害怕的。”
她的牙尖嘴利让安仲启有些惊讶。虽然和陆泉接触不多,但印象大多是安静沉默的。所以当管家来电说陆泉重伤林松潜后,他实在又惊讶又好笑。
而现在,看着她面对成年人都不以为意的笑脸,安仲启不由开始重新审视她。
“当然可以。”他提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重新放回才进入正题。
“今天傍晚管家给我打电话,说林松潜受伤,腰部被重击,青紫了一大片。”
“林家继承人的身体有多重要,我想陆泉你也应该清楚的。医生说,再严重点可能会导致内脏破裂。”
他倚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好整以暇地放在身前,“所以,真的是你干的吗,陆泉。”
安仲启身为林家律师团首席,年轻时就有“不败神话”的称号,后来厌倦纷争加入林家律师团,年薪百万不在话下。长得一副文雅教授样,有着颠倒黑白的口舌之能。
这一番话更是软硬兼施,暗藏威胁。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态度,陆泉心中燃烧着无名的怒火,再名贵的狗终究是狗,就不该学人穿衣服。
她露出清丽温柔的笑,“以前就觉得,律师真的是好厉害的职业。”
“凭借着法律知识和高超的辩论口才,轻易游走于黑白之间,仅靠着一张嘴,就能扭转陪审团和法官原本的意志。”
“看起来简单,其实要深谙复杂的人性心理,能平衡各方利益。”
“为了提高身价,去接难度极高的案子,甚至改变自身的道德观。所以也有这样一句话:越赚钱的律师越是没有人性。”
她脱离主题的一席话都让其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泉诚恳地看着安仲启,“安律师是事业有成的前辈,我想向你请教。”
“安律师的人性还剩多少?”
安仲启包容地笑了笑,“这些和我问的事情有关系吗?”
“是的,”陆泉认真地看着他,“因为我想知道当弱者被强权欺压时,安律师的选择。”
“那只能可惜了,因为我是林家律师团的首席,一切自然以林家优先。这是我的职业道德。”
陆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不得安律师一上来就要恐吓我,原来是为了自己的职业道德。”
她看向一旁的刘医生,“医生,差点内脏破裂的意思就是还没有破裂,仅仅是瘀伤对吗?”
刘医生有些尴尬地笑笑,“是的。”
注意到他紧张的小动作,陆泉立即追问到:“医生,林松潜有没有说明瘀伤的来源?”
刘医生明显不适应这种施压的氛围,或者说豪门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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