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间深刻的纹路像他的肠胃搅在一起:“你爸爸工作辛苦,我们都该体谅一下他,不能一直烦他。”
徐停云猛地折起眉毛,直接拿起碗把粘稠的粥全灌进肚子里。
“别这么急—”
下一秒,他就将塑料碗狠狠朝对面墙上砸过去!
哐铛一声裂响!刘如泌被吓得一抖,声音卡在喉咙里。愣神地看着他双手紧紧捂着嘴,单薄的背紧绷着弓起,深深压着喉咙里呕吐的声音,眼眶憋得通红一片。
他破碎的呻吟声让她的眼泪瞬间涌出来,看他那样难受,刘如泌哽咽着连忙去给他顺胸口,好一阵,才让他平静下来,扶着他靠上枕头。
徐停云紧闭着双眼,眼皮上折出深刻的纹路。他仰头靠在枕头上,喉咙一片烧灼的火辣痛意,胃痉挛挤压着把他的恶毒都逼上来,他有气无力地讽刺道:“别摆出委屈的表情,我看着恶心。”
刘如泌垂着脸,似是习惯了他的恶毒,抿紧了浅色的嘴唇,单手抹去眼泪,一声不吭地帮他顺着胸膛,徐停云注视着她沉默心碎的神情,忽然有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
他侧过脸,在被子下面捏紧了手机,终于还是忍住了。
无数次,他站在她背后默默审视她,试着去理解她体贴她。这个过程太过纠结太过艰难,不如把她的脸按进洗碗池,让她停止喋喋不休的嘴来得快。
刘如泌重新坐回椅子,无声地收拾起碟子。
徐停云凝视着床头的黄百合,出神般说道:“你知道我一直以来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总能摆出这幅可怜委屈的表情。”
“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反抗,可以离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是你从来没有,无论徐贤怎么对你,第二天你依然服侍得他妥妥贴贴。”
说到“服侍”时,他一声冷笑,转过头看向垂头的刘如泌。
“看你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我为你说的话,为你做的反抗一瞬间都成了笑话。”
“你在家里闹自杀发疯,对那个女人疯狂谩骂。你都没有为我那样疯狂过。”
“我总是想不通,就一直想,没日没夜地想,翻来覆去地想。”
他感觉胃里的酸液又有翻涌的趋势,难受得他弓起背,弯向刘如泌: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盯着她,耸起眉间,无辜又尖利,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恶意,一字一句:“这都是跟你学的。”
他的怪状吓得刘如泌向后一抖,没有再敢去安抚他,双手纠缠在一起,有血丝的眼睛里显出恐惧的光。
徐停云侧头欣赏着,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弯起嘴角。
然而,看着她依然嗫嚅着的嘴唇,还是那副标志性的逆来顺受。他脸上的笑迅速回落下去,失望地重新靠回去,显出压抑的冷漠:“你以后不用再来送饭了,我吃医院提供的就好。”
“医院的-”她哽咽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医院里的饭菜怕不合你的胃口,还是我做的—”
“出去!出去!出去!!”
刚刚还冷静的徐停云却忽然尖利地大叫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爆起:“你还敢说!你竟然还敢说!!”
他瞪大的双眼显出尖利的恨意,却又因为脆弱的外表显出即将崩裂的趋势,太阳穴的剧痛让他咬牙冷静下来:“小时候明明知道我挑食,徐贤让你天天做我讨厌吃的东西,我一边吃一边哭,你就站在边上流眼泪。”
“怎么?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上了不成!?我讨厌的我喜欢的,你还记得清吗!?”
“小云,你冷静点,求求你,求求你。”看他肌肉紧绷地浑身都在抖,刘如泌紧绷着哭腔想去安抚他。
立即被他狠狠打开手,憎恶厌恨纠缠在他脸上:“每次在餐桌上看见徐贤那张脸,我就想用筷子从他的太阳穴从左边直插到右边。他是畜生,你就是他忠诚的狗!”
“所以!别再装作爱我的样子,你连自己都不爱,怎么会爱我?!”
忽然,他脸色大变,哇的一声,趴在床边把刚刚好不容易喝下去的一点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小云!医生—”刘如泌一声尖叫,连忙跑出去找医生。
徐停云的两手手背上都有不少针孔,特别是右手上有个细长深刻的伤口已经结痂,横斜在其他的青紫针孔之上,可怖又可怜。
他紧紧扣着床沿,让痂盖绷裂开,露出里面未长成的鲜红肉质。
胃的痉挛,酸液的灼烧,从内部汹涌地折磨他脆弱的身体,以至于感受不到其他细小的疼痛。
他无力的趴伏着,身体还时不时反射性抽动。
狼狈至极,丑陋不堪。
他控制不住地喘息着,慢慢抬起右手遮住眼睛,嶙峋的喉结上下滚动,指缝间的泪水染进床单。
快点来,把我带走——
我什么都愿意——
陆泉——
请大家千万不要养肥我,我怕自己饿死在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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