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这样子,就好像是在哄一个使性子的小孩。
可余袅袅不是小孩。
她也不是在使性子。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明白。”
沈琢在她面前的位置坐下,微笑着道:“你不明白什么?”
余袅袅:“嘉王为什么会临场倒戈?还有几个内阁大臣,为什么会帮着你们指鹿为马?”
这里没有外人,沈琢表没有隐瞒,大方地给出了答案。
“父皇给了嘉王一道圣旨,将渡江以北的地域全部划给嘉王,只要他接下圣旨,就能得到半个大雁朝。”
余袅袅扯动嘴角:“原来如此,那几个内阁老臣呢?”
沈琢:“对症下药即可,想要钱的就给钱,想要权的就给权。”
余袅袅嘲弄道:“总不会所有人都是利欲熏心之辈吧?”
当初她之所以计划要在寿宴上揭开真相,就是因为她知道,朝中官员虽然并不全部可靠,可其中也不乏忠正耿直之人。
只要那部分人能知道真相,他们就不会任由老皇帝继续糊弄天下人。
沈琢笑了下:“是啊,是有那么两个老顽固,威逼利诱对他们没用,比起个人利益,他们更在意天下民生,所以孤对他们说,倘若任由邓宇川在众人面前揭穿真相,必定会朝野大乱,到时候各地王侯趁势而起,邻国也趁机入侵,内忧外患同时爆发,整个大雁朝都会随之崩塌,战火涂炭,民不聊生,这是谁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余袅袅哑声道:“所以他们就妥协了?”
沈琢:“为了保住天下太平,他们甘愿做一回指鹿为马的恶人。”
余袅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低低地笑出了声:“呵,这么看来反倒是我更像个恶人,我为了个人恩怨置天下苍生而不顾,我多可恶啊。”
沈琢温声安慰道:“你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孤差点都被你算计进去了。”
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没想到袅袅会在寿宴上来那么一出。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却唯独漏算了人心。
人都有七情六欲,即便是那些忠正耿直之辈,也会有自己在意的事物。
余袅袅握紧拳头:“成王败寇,这次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琢微微一笑:“此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把它忘了,以后我们重新开始。”
说着他又要去握袅袅的手。
却再次被余袅袅甩开。
沈琢没有就此罢休,而是不顾余袅袅的反抗,极其强势的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孤知道你心里不甘,孤答应你,关于你母亲和继父的死,会有一个合理的交代,孤不会让你白受这份委屈,你只要再等等就行了。”
对于他说的话,余袅袅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的。
她不管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沈琢的手,又气又急,眼中尽是恨意。
“我们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不可能!下下辈子也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这话如同刀子般扎进了沈琢的心里。
沈琢怒从心起,忍不住抬起右手:“你闭嘴!”
余袅袅不闪不躲,怒睁着通红的眼睛,像一隻被逼到绝路仍旧不肯认输的受伤小兽。
沈琢的手停在半空中,到底还是没舍得打下去。
他无力地收回手:“袅袅,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呢?只要你乖乖的,孤就什么都能答应你。”
余袅袅:“包括放我走?”
沈琢:“你知道这个是不行的。”
余袅袅讥诮地看着他。
沈琢:“但孤可以帮你做别的事情,比如说保护你的家人,虽然你这次没有直接露面,但父皇能猜到你是幕后主使,如今邓宇川死了,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父皇不会对邓家做什么,可你的家人就不会那么幸运了,父皇肯定会拿你的家人泄愤。”
余袅袅不说话了。
她原本想的是计划成功,皇帝自身难保,应该没心思去找余家的麻烦。
可如今计划失败,事情的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良久,余袅袅才开口。
“你有什么条件?”
沈琢温声道:“孤说了,孤只要你乖乖的就可以了。”
余袅袅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满心的愤恨和不甘,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好。”
沈琢展颜一笑,眉眼里满是柔情:“放心,孤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
余晟和余娉娉听了琅郡王的话,立刻就开始让人收拾细软,等父亲一回家,他们就拉着父亲要走。
可余康泰却不愿意走。
他觉得琅郡王的话并不可信,并对琅郡王擅自回京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若非琅郡王是他的女婿,他都要亲自进宫去告状了!
兄妹二人劝不动父亲,正心急如焚间,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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