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袅袅很意外。
“您来这里做什么?”
萧倦淡声道:“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就过来看看,你还没忙完吗?”
余袅袅:“还早得很呢,我今儿估计要忙很晚,您先去睡吧。”
萧倦:“不能让下人帮你做吗?”
余袅袅摇摇头:“不行,我娘说过自家的香肠都必须是自己动手做的,一家人齐心协力做出来的香肠是最香的。”
萧倦看着木盆里装着的猪小肠。
所有的猪小肠都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凈凈,也闻不到什么臭味。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适。
余袅袅见他站着不动,很是好奇。
“您还有什么事吗?”
下一刻她就看到萧倦迈步走进厨房。
他径直走到木盆旁边,捋起衣袖,弯下腰,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竭力克制住心中的抵触情绪,缓缓伸出右手。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抓住一根猪小肠,捞了起来。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余袅袅诧异地看着他。
“您这是做什么?”
她记得他是非常讨厌猪小肠的,确切来说,他是讨厌一切臟臭的东西。
可他现在居然亲手去抓猪小肠,这属实是她没想到的。
萧倦竭力让自己忘掉自己手里抓着的是什么东西,镇定地说道。
“你不是说一家人齐心协力做出来的香肠最好吃吗?我当然得帮你。”
虽然他很讨厌猪小肠,但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做香肠。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这一刻,余袅袅忽然感觉鼻子酸酸的。
以前过年她都是跟着继父娘亲一起过,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可如今继父娘亲都不在了,只剩她一个人。
要说她心里一点难受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灌香肠与她而言,不只是会做美食那么简单,这是她怀缅亲人的一种仪式。
她想要用这种仪式告诉继父和娘亲,她还记着他们。
她永远都不会忘了他们。
萧倦见她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接下该怎么做?我从没灌过香肠,你得教教我。”
余袅袅深吸一口气,将那股酸涩的感觉压下去,面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很简单的,我做给您看。”
她用力将猪肉往漏斗筒里面挤,猪肉通过漏斗筒缓缓涌入猪小肠中。
原本扁扁的猪小肠被肉馅撑开,逐渐变得鼓鼓囊囊的。
萧倦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原理。
这个活儿没什么难度,就是需要力气。
他常年习武,力气自然不小,只是稍微用力,肉馅就被灌进了猪小肠里。
余袅袅拿来一根绣花针。
只要看到香肠哪里有空气,她就会用针戳一戳,把里面的空气放出去,猪小肠就能跟肉馅贴合得更紧。
等一根猪小肠被灌满了,余袅袅拿起细麻绳,每隔半尺就用绳子在香肠上打个结。
一条香肠就做完了。
春风和夜雨已经看傻眼了。
她们怎么都想不到,高冷淡漠不近人情的琅郡王,居然会亲自动手灌香肠。
这事儿说出去谁信啊?!
接下来再循环这个工作,一条又一条的香肠被做了出来。
储藏室里有专门用来晾晒食材的架子,这些香肠被挂了上去,等它们的水分被风干就能食用啦。
干完活儿后,萧倦迫不及待地去洗了个澡。
他这次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换了三次热水。
等到身上再也闻不到一点儿异味,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穿着寝衣回到卧房,发现余袅袅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灌香肠是个力气活儿,她今晚累得不轻,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对于萧倦在身边躺下这件事,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依旧睡得死沉。
萧倦侧过身,看着熟睡中的余袅袅。
昏暗夜色中,她的面容变得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然而在萧倦的脑子里,却还残留着她在製作香肠时的落寞神情。
他之所以忍着恶心的感觉去帮她做香肠,就是因为他不想再在她脸上看到那种孤零零的情绪。
他心中的余袅袅,理应如小太阳般永远明亮耀眼。
想着想着,萧倦不由自主地靠近她,轻轻在她的额前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小太阳。”
过年必备的就是各种零食。
余袅袅这几天一直待在厨房里忙活。
她做了柚子糖、糖山药、桃酥饼、糖葫芦、芝麻酥、红豆麻薯等一系列吃食,并用盒子分装好,系上美美的红丝带。
地窖里腌製好的皮蛋、咸鸭蛋、霉豆腐也被拿了出来,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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