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脱离变大,成圆圈排列,将两人围在其中,暗红色的光圈平地而起,圈死了两人的退路。
长枪朝光幕刺去,却宛若深海探水,毫无反应。
“是阵法,”丁酉快速说道:“与巫术一样,一般兵器无用,久待会夺人心智,需得快些破开。”
“离了那么久都还记得,看来是时时刻刻想念中川,想要回到故土。”
壬名渡双手成圈,血红色的雾气翻涌成了一只巨鳄。巨鳄身长八丈,粗壮的尾巴长满了荆棘般的倒刺,张开血盆大口,快速地移来。
他摸着胸前的兽骨,说道:“可怜的驱逐者,吾怜悯你。”
明雪只是一条白练,不是用铜铁铸成的刀剑,能变换成各种兵戎的样子也是因陆展清内力的掌控,所以不管是对阵法还是巨鳄,都能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明雪速度极快地穿梭在巨鳄周围,灵巧地翻飞着。
几个来回后,巨鳄盛怒,巨尾横扫,穿过光幕迅疾朝着两人重重盖下。
明雪瞬间化成一条长鞭牢牢地锁住那骇人的尾部,陆展清催动着内力,把尾部朝地下压去。
巨鳄吃痛,怒甩着尾巴。人与巨兽力量差距悬殊,明雪一时没拴紧,巨尾霎时抽在了陆展清身上。
陆展清胸腔生疼,身体控制不住地撞在暗红色的光圈上。
暗红色的光幕翻涌,一道雷电迅疾而至,直击心神。两人顿时只觉心脏痛到麻痹,意识在飞速地溃散。
陆展清心性坚定,只是略略顿了几息,便飞速离开光圈,一把扯过神色萎靡,颤抖失神的丁酉,将他带了出来。
“外来人,”秋呼延看得起劲,嘲讽道:“不过如此。”
在场的中川子弟都屏气凝神,看壬名渡的瓮中捉鳖,看这两人的困兽之斗。
壬名渡朝前踱了两步,巨鳄讨好地低下了头,硕大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肩。他看向丁酉,悲悯道:“安息吧,丁酉。往生泽会宽恕你的罪孽。”
丁酉心神受创,脸色发白,不断砸向光幕的拳头早已满是鲜血。
“我有什么罪孽?”
丁酉眼中是狰狞的恨意,带着玉石俱焚的果决:“你们给我陪葬吧。”
他一把扣住自己的右臂,用力到发白的指节下,王蛊吃痛,在疯狂地扭动。
催动内力刺激着体内的蛊虫,丁酉红着眼,极慢地说:“给你机会,为我效命。”
最后一丝日光被夜幕替代,往生泽里躁动渐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好,他要召出这往生泽里的生灵!”一名年纪较长的壬宗弟子惊声叫喊。
旁边一个年轻弟子摸着自己手臂上的王蛊,抱着双臂笃定道:“他召不出来,他是被驱逐的人,王蛊不会认他的。”
“不要做无用的挣扎,只会让你徒增罪孽。”
壬名渡神色淡然,双指朝着自己的臂间点去,命令着:“拦住它。”
他体内的王蛊已然成熟,可以驱策其余人身上的幼年王蛊。
可下一秒,他就皱起了眉头。
丁酉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嘲讽道: “我是被驱逐的人,王蛊不被认可。你的蛊,控不了我。”
话音刚落,往生泽里的瘴气都在震动着,一双双赤红的眼睛从四面八方逼近,那是野兽的眼睛,是原始的,未开化的,残忍的目光。
泥沼被未知的重量溅起。毒虫的嗡鸣,爬虫的蜿蜒,飞禽的厉啸,猛兽的撞击,逐渐清晰,逐渐逼近。
他们受王蛊召唤而来,只听命于丁酉一人。
原本还在观望中的中川弟子们慌乱起来,像水入油锅一般,沸腾着朝后退去。
壬名渡脸色一变,也不再说话,操纵着巨鳄迅猛而下,他要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困死在阵法内就地斩杀。
“万物有灵。”陆展清看着周遭的这一切,若有所思。内力涌动,九枚黑子朝着阵法居中泛着幽光的骷髅头而去。
“九星为网,封魂!”
骷髅头化作飞灰,暗红色的光幕应声而碎。
“禁制之术!”壬名渡瞳孔猛然一缩,失声喊了出来,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这一退,宛若定海神针一倒,众人挫败。
中川第一宗族最强的巫命,尚且后退了一步,剩余的人更是,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往生泽里乱撞。
场面瞬间扭转,被召唤而出的生灵没有意识,只知食人血肉,不死不休。
巫力低下的宗族子弟们纷纷朝着自家巫命靠去,期望获得庇佑。
夜色,雾气。
惨叫,哀嚎。
壬宗来的人数最多,死伤也最为惨重。他们的呼喊落在壬名渡耳中,让他愈发焦急。
银枪和明雪一前一后,不给他分身的机会。
论近战,壬名渡不是陆展清和丁酉的对手,在两人急如骤雨的攻势下,不断地后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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