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清剧烈地挣扎着,猛地睁开眼睛,惶恐不安地喘着粗气。
门外似乎有人,高大的黑影在门板上晃动。
刘铭敲了好几下门,都等不到回应,只好又敲了一次,低声道:“主上。”
陆展清声音沙哑干涩:“何事?”
刘铭松了一口气道:“阁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千法堂外的那些民众都散了。属下、属下已经照您的吩咐,让闵南倾来过一次小院了。”
陆展清踉跄地跌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冷的水。
杯中的水晃荡得厉害。
陆展清咽下几欲脱口而出的痛呼,问道:“三三呢,三三有消息了吗。”
刘铭沉默片刻,道:“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只是明念崖地势险峻,那日又恰逢暴雨,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的痕迹,都被冲得一干二净——”
刘铭的未尽之言消失在陆展清突然拉开的房门中。
陆展清脸色惨白如纸,只眼底猩红病郁。
他瞥了一眼刘铭,一言不发地就跌跌撞撞地向院外走去。
房内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刘铭的鼻息,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他就看到陆展清刚换上的,又被血染透的黑衣。
“主上!主上!!”
刘铭连连跪在他面前,挡住他去路,道:“主上,请再给属下一点时间——”
陆展清气血攻心,手用力地搀扶着墙壁才没倒下。
刘铭再次拦在他面前,把头重重磕下。
“主上!请您先保重身体,属下等当竭尽全力寻找影三。”
见陆展清充耳不闻,刘铭心里一横,道:“您这般模样,就算找到影三,他也一定会万般自责与难受的。”
陆展清头疼欲裂,盯着刘铭,冷硬道:“找、继续找。”
“是。”
刘铭半分也不敢耽误,连声应下,跃上屋顶时,回头看了陆展清一眼。
陆展清一身黑衣,用手擦着脖间的血迹。
他枯坐在院中,眼神落在刚抽枝的杏花树上,没有半分波澜。
夜重风微。
林逸看着横尸满地的暗卫,神情暴虐阴狠。
闵南倾跪在院中,惊惧不安。
“闵南倾,方才你去过少阁主的小院,是么。”
闵南倾被林逸话里的杀意压得抬不起头,他有苦难言,只好求饶:“主上饶命,属下、属下绝无二心、只是、只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林逸咬着这几个字,道:“你倒是提醒了我。”
“当初我派了那么多暗卫前去诛杀他二人,怎么只有你回来了,而且,毫发无伤?”
闵南倾一愣,冷汗顿时透了衣。
“主上!主上!属下也不知道啊!是属下在与敬平交手的时候,他不敌属下,属下这才能回来复命啊!”
“噢?”
林逸挑眉:“你的意思是,敬平杀了所有你带过去的人,唯独不敌你?”
闵南倾这才察觉到,陆展清早就对他埋下的杀心。
莫大的恐惧笼罩了他。
陆展清竟然连林逸疑心的发作时间,都算了进去。
“属下…属下…”
厚重的夜色压在林逸的大氅上。
林逸蹲下身,与闵南倾齐平,缓缓伸出手,捏住了他的颈骨。
“闵南倾,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了。上次你对我说,丁酉敬平也是他的人。除非你在现场,看到了他二人的效忠,否则,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你要对我说,你作为一个效忠于我的暗卫,在效忠少阁主的两个暗卫面前,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他陆展清,可不是这种心慈手软,放虎归山之人。”
闵南倾脸色逐渐涨红,颈骨被捏得咔咔响。
他的手无意识地掰着林逸的铁掌,嘶声道:“不、不……”
“还有。”
林逸残酷道:“你是千巧阁里跟我最久的人,对我也是最为了解的。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我那宝贝徒弟,是怎么查到我的身世的。”
掌心带风瞬间劈断闵南倾的肋骨,在闵南倾的哀嚎中,他逼问道:“你刚刚去小院干什么?是与他一同庆祝,我的难堪吗?”
闵南倾面若金纸,道:“少阁主、少阁主只是命我前去一趟,属下、属下并未与他有任何交集啊主上!”
“命你?”
林逸耳尖地抓住了这两个字,嗜血道:“你若不是他的人,他怎么能命得动你!?”
“来人,把他给我拖到诛恶台去。”
林逸残忍道:“若是就这么让你死了,便宜你了。”
压抑夜色中,只有一声声的惨呼。
纪连阙饮尽杯中的酒,将酒盏砸在那鬼哭狼嚎的人头上,道:“你再嚎一声,我就把你舌头拔了。”
他不耐烦地放下二郎腿,身体前倾盯着眼前以贩卖哄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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