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冷硬,他顿了一会,放软了语气:“你要救他,我答应了,可我没有义务去庇护他。我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这是他自己的抉择,所以他必须承受,明白么?”
影三认真地点了点头。
陆展清揽他进怀中,哄道:“好三三。”
帘外,痛呼渐渐弱了下去,七十六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丁酉走到离帘半米的地方,道:“少阁主,子蛊已经成了,这母蛊……?”
陆展清没松开怀里耳朵渐渐红了的人,道:“给他种。”
丁酉一愣,停住了动作。
从未听说过哪家主子给自己的影子配一个影子的。
直到陆展清的目光都转了过来,丁酉才连连称是,走进后示意影三抬手。
影三看着他手上的黑灰色蛊虫,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要。”
这还是影三第一次如此胆大包天地拒绝陆展清的命令。
丁酉终于没忍住,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些狐疑。
这种天大的好事,别家影子求之不得,这人竟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是被露华香伤到了脑子?
连陆展清的动作都顿了顿。他猜测着影三的拒绝,半晌才道:“母蛊不疼的。”
影三还是摇了摇头,怕拒绝得太过干脆,惹人不悦,语调就带了几分乞求:“可、可以吗?”
“理由?”
影三看着廊下的阴影,睫毛抖动了好几下,才下定决心般地对上他的目光:“我、我不想跟陆云清一样,我不喜欢他那样。”
不喜欢他乖戾嚣张,不喜欢他以折磨人为乐。
更重要的是,不喜欢他对陆展清做的所有事。
长廊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就连日光,也偏了些许,只留下一点明灭的轮廓。
陆展清倏地笑了起来,像初融的冰雪,将眉宇都染上潋滟的柔和。
一向冷冽的眸中都枝头初绽的柔软取代,他声若璞玉轻撞,悦耳动听:“好啊,依你。”
敬平在不远处,偷偷给影三竖了个大拇指。
会,真会啊。
“丁酉,这母蛊不种了,你身上的王蛊对牵羊有震慑作用,让七十六跟着你。敬平随我前去明念崖。”
明念崖三面环山,环山的边缘尽是一些苍郁的古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无人问津地肆意生长着。
一轮圆月高挂空中,俯视着林间的腥气。
几人一出落霞派,立刻就与千巧阁的暗卫们缠斗在一起。
林逸势在必得,暗卫们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几枚白子划开幽暗的夜色,给无痕指明了一击必中的方向。
陆展清凝视着空中两道打斗的人影,眸中幽光一闪,内力传音到敬平耳边:“露一些破绽,让闵南倾完整无损地回去复命。”
敬平虽不知为何,但很快地照做。
闵南倾手中铁链哗哗作响,搅动着风声,狞笑着朝不敌他的敬平追去。
“三三,快,别耽误时辰。”
无痕利落地抹过最后一人的脖子,连忙收剑,飞身而上。
明念崖下方,是一座硕大无比的祭坛。
祭坛是用大理石堆砌起来的,经过无数想要寻得四家踪迹的江湖人的摧残,整个边缘支离破碎,残缺不全,只有最中间的灰白色的圆台,完好无损,正对着满月。
柔和的月光倾泻而下,似乎正好被拘泥在这一片圆台中,周遭是被清辉所切割出的夜色,灰沉而寂静。
两人一路厮杀,身上血气浓郁,将月光都染上了些许红。
陆展清沿着边缘走了一圈,道:“这祭坛边缘的缺口,应当是开启祭坛的阵法。我观这其上残留的灵气,里头的东西,实力不俗。”
影三握紧无痕,严阵以待。
七枚黑子骤然打在了祭坛周围的缺口上。
一瞬间,乱石暴起,爆裂四溅。
紧接着就是一阵猛烈地地动天摇。
陆展清一把把影三拉到自己身后,明雪绕在腕间,耀眼的白光直指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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