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子,重塑筋骨,起死回生,两位动心么?”
“不把自己卷进浑水里,怎么才能借着调查的由头深入的了解呢?”
陆展清起初也不理解林逸为何要影三做这样一件事,想要挑拨他和影三之间的关系有很多方法,这无疑是最不讨巧的一种,直到他回想起一些细节。
刘醒在千巧阁发疯被自己制服的那天,弥留之际,观他神色,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可为何却突然暴起,要掐死自己?
陆展清的回忆里,突然闯进了一角玄金色的衣袍。
是了——
刘醒根本不是冲自己来的,是冲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林逸。
除了被活生生炼制成灵傀这种恨,陆展清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能解释刘醒为何要对素未谋面的林逸下手。
至于为什么要将刘醒制成灵傀——
陆展清垂眸饮茶,遮住了眼里的暗意。
人死了就不能说话了,只有活着,才能问出来红药子在他体内的作用。又因为红药子副作用过大,刘毅发狂杀人,林逸来不及毁尸灭迹,只好割去他的舌头。
“纵观度霜镇这件事情,最初是度霜镇村民遭受官府欺压,生活潦倒困苦,不得已,村民们动了卖孩子为生的念头,潘龙不知因何原因,看中了他们,以带孩子们到大户人家做家奴长工为由,只要一有孩子出生,就买下他们的孩子。”
“原本无人察觉的事情不知为何被捅穿,度霜镇村民知道潘龙不是好人,孩子在他手上多半是死亡,一气之下闹到官府,官府置之不理的态度让村民们恼火,恰好又有人告诉村民们,只要有足够的钱,就可以去买阴阳当铺的红药子,让自己的孩子死而复生,于是才有了村民们火烧县衙的情况。”
“可这人也一定知道,就算抢完县衙里的所有银两,也无法买到能让他们孩子起死回生的宝物。两头无路可走,那就只剩下第三条路了。”
纪连阙难得地没呛人,正经了脸色,道:“江湖正义之地——千巧阁。”
陆展清没有感情地笑了一下,指节在桌案上轻敲着。
“请两位回忆,度霜镇的那些大汉们,为何听到自己的妻儿死了以后,第一时间说的不是要找杀人凶手,而是将矛头指向千巧阁?”
“他们又是如何能够预判到自己的妻儿会在早晨死亡,原本徒步需要三天的时间,被缩短成了两个时辰?”
“那就一定有人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会发生。”辛怀璋神情肃穆,眯着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嗤笑了一声:“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纪连阙懒散地靠着墙,打了个哈欠:“灯下黑嘛。度霜镇的事情再查下去,只能从红药子入手。千巧阁倒是大手笔,也不怕把玩火自焚。”
纪连阙瞥了一眼陆展清,眼尖地看到他放在桌案的指节上,还沾着一点未完全擦拭干净的血色,打趣道:“少阁主,你不会是为了你那小美人影卫,想要拉着整个千巧阁下水吧。”
陆展清也笑,可眼中却无半分笑意。他道:“二位之前一听说村民们在千巧阁的客栈里出事,想必,也不会只怀疑我一个人吧。”
他拿回无痕,抖落着大氅上雪花融化后的水渍,朝外走去,轻飘飘道:“既然要查,就要查个通透明了,谁都不能放过,毕竟是二十几条无辜的性命,不是么?”
纪连阙看着他拉开门,外头风雪正盛,将浓重的夜色吹得洁白。
“陆少阁主,”纪连阙叫住了他,看着陆展清回过半边的侧脸,半晌才道:“你可真是个疯子。”
细雪纷扬在肩头。
陆展清突然笑起来,眉间却笼着不散的积郁。
“我就是疯的太晚了。”
养育之恩大过天。
陆展清想起这句从他八岁一进千巧阁,林逸就不断灌输给他的话语,冷笑了一声,只身闯入了风雪中。
这天,不要也罢。
陆展清回到小院时,星子熹微,枯死的杏花枝头上盖了白,风一吹,就簌簌抖落。
守了一整夜没敢合眼的刘铭见他回来,终于松了口气:“主上,影三醒了,可是他,他好像——”
陆展清猛地推开门。
北风在廊下嘶鸣。
影三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离床头的烛火很近,两眼无神地盯着自己的右手腕,过度苍白瘦削的脸庞接近透明。
陆展清放轻脚步走近,燃了一晚不算亮的烛火摇曳着,将熄未熄。
阴影骤然拉近,影三的双肩剧烈抖动了一下。
他惊慌地抬头——
梦里种种的光怪陆离,魑魅魍魉,在与陆展清对视的一瞬间,犹如实质,想要将他拽回那无底深渊,将他抹杀。
他惊惧地呼了一声,骤然蹬开被子,连连朝后退去,后背撞上墙壁仍不停止,收缩着双膝几欲把自己蜷起来。
“饶、饶了我,我错了、我、我不敢了……”
裸露在被褥外的脚踝纤细白净,被药纱缠着,像一道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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