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才刚到县城,保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保镖头子接通后听了两句,转头看向姚铃:“姚小姐,找您的。”
“找我?”姚铃有些意外,“谁会在这个时候找我。”
“老夫人。”保镖道。
他话音落下,姚铃手一抖,差点儿连电话都没拿稳。
几分钟后,越野车在县招待所门前停下。
车子才刚停下,车门便被打开,几名身着白色工作服的医护人员熟练地钻进车子里,将姚晴抬出去,送入一旁的县医院中。
而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姚铃,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从车上下来。
县招待所是古建筑改造的,跨过外头高高的门槛,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小院。
设计别致的假山旁,不知哪里飞来的小鸟啾啾啾地鸣叫着,流水潺潺间,一位头发银白色的老夫人正坐在一旁看书。
她梳着一头一丝不苟的老式盘发,身着一袭深色的旗袍,戴着金边老花镜。
项上的海水珍珠泛着莹润的光泽,腕间上好的翡翠手镯剔透无比。
最顶级的首饰,却没有将她的风采夺走半分,反而沦为了最佳陪衬品。
她的皮肤极白,脖颈修长,手腕纤细,虽然上了年纪,但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
与她满身价值连城的珠翠不同,此刻她手中的书本,却泛黄泛黑,十分破旧。
走近一看,才发现,并不是常见的文字书籍,更像是布匹图册。
每一张书页上,都贴着一块小小的布料,旁边备注了布料的名称,用途,触感等等。
看这书籍的破损程度,还有早就已经过时的字体,应该是几十年前的旧书。
“没想到在这小城中,还能遇到这样的好物。”老夫人轻声感慨着,她爱惜地用指腹摸了摸书页中的布料,缓缓将书合上,然后这才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这些人。
姚铃第一个走上前,拘谨地站在老夫人的跟前,小声道:“祖母。”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祖母。”老夫人看着姚铃道。
她面色平静,眼神平和,声音也不大,表面上看去,没有半分怒火。
然而姚铃却是吓得浑身一抖,一下子就直接跪下了:“我错了,我不该擅自行动,更不该惊动您老人家,让您费心,千里迢迢奔波来到这里……”
“只是坐一趟飞机,在县里落地就可以休息了,哪算得上奔波。”老夫人平静地道。
姚铃却是自责地上前,扶住老人的手:“祖母,我错了。我就是怕您担心,所以才不敢说的,您的身体哪受得了这样的路途,医生说您不能坐飞机的……”
“崖子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老夫人缓缓道。
姚铃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不说,我也能问得到。”老夫人道。
姚铃看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神色平缓,无悲无喜,明白越是这样,越说明祖母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敢再隐瞒,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中间有不少惊险时刻,小方听着姚铃的叙述,此时再次回忆起来,都觉得心惊胆战,那老夫人却面不改色地听完全程。
直到姚铃说完,老夫人才沉声道:“你是姚家这一辈的首席,最清楚姚家家规,也明白自己坏了哪些规矩。虽然将姚晴安然无恙地救回来,但错了就是错了,今日如果不罚你,明日又怎么在家族中立足。”
姚铃低着头老老实实地道:“我知道错了,甘愿领罚。”
说完,姚铃低下头,从腰包中拿出了一排刺绣用的绣花针,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她一手拿针,另一手直接将针扎进了指甲缝里。
所有人都被姚铃这一举动惊呆了。
小方吓得惊叫起来,绣芬更是直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姚铃的手:“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绣女,手指是最金贵的,怎么可以用针扎手指?!”
沈惠惠则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崖子村一行凶险,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姚铃吃了不少苦,现在好不容易脱离险境,连衣服都没换,东西都没吃。她只是一时救人心切,非得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吗?!”
沈惠惠话音落下,绣芬和小方也意识到,这件事的重点还是在这位老夫人身上,两人连忙恳求地看向老夫人。
然而不等老夫人开口,姚铃却主动道:“你们不用为我求情了,这是我们姚家的家规,做错了事情就得接受惩罚。因为我的一意孤行,害得你们都陷入危险,害得我祖母千里迢迢跑到了这儿,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应该要认罚的。”
“不行,这太残忍了,你不能这样对自己!”绣芬握紧姚铃的手,死活不肯让她扎自己。
“没事,十根手指而已,很快就扎完了。”姚铃对绣芬道。
“十根?!”绣芬一听,更惊慌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对于一名刺绣者来说,手指是多么重要。
见姚铃一脸甘愿受罚的模样,绣芬忍不住对老夫人道:“说到底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是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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