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已经结婚了……许皓然,我早就没有自己的家了。”
他的嗓音里带了一点哭腔,他像是哭了,但我盯着他的脸看,又没有看到哪怕一滴的眼泪,他只是漠然地看着我。
我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感觉自己已经濒临窒息。
我试图靠近他们,换来的是男孩更加癫狂的嚎哭,以及齐康更加警惕的眼神。
仿佛我是拆散他们的大坏蛋,是传说中需要被打倒的反派。
我放弃了与齐康继续沟通,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齐康,我说:“这是给你的学费,你先拿着。”
齐康推拒着不要,撕扯之间,他那便宜儿子却一把抓住了信封,揣到了怀里,破涕而笑,又嚣张地向我摆鬼脸。
齐康小声地哄着他那儿子:“把信封还给叔叔,这钱你不能拿。”
小孩子却委屈巴巴地再次哭了起来。
我盯着这一对毫无关系的“父子”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我意识到,我已经救不了齐康了。
这是属于他的劫难,而很显然的,他不撞南墙绝对不会回头。
人也见了,钱也给了,他未来怎么走,那是他的事了。
我最后看了齐康一眼,扭过头一步步踏着雪、向来时的方向走。
这一幕在未来的日子里,无数次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梦境里重塑,但无论哪一次,我都没有听到齐康喊住我。
——他忙于照顾他的便宜儿子,他来不及抬头看一眼我。
——他不知道我扭头离开了他的世界,也不知晓为了他见他这一面我究竟付出了什么。
——我想救他,但他不想。
时隔多年,他却对我说,他想好好读个书,想去高考,想去读个大学。
我的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不显露,我捏了捏自己的无名指,用很平静的语气回他:“我名下有一所私立学校,别走成人高考了,直接走正常的高考途径,但你底子太差了,还是在家先学习,明天起我会安排专人给你补课。”
“谢谢……”他像是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好说话,也没想到我不仅答应了他的要求还让一切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远超过他的预期。
我冲他笑了一下,很温柔也很阳光的那种,我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拉黑你那便宜儿子,从此以后,再也不准和他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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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齐康沉默了一会儿,给出了我预料中的答案:“好。”
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我,说:“你来帮我操作。”
我把手机退了回去,说:“我来教你,你亲自操作。”
齐康的通讯录倒还算正常,备注他那便宜儿子,不是写的儿子,而是用的姓名。
他儿子姓丁,大名叫丁龙,这个名字据说是他前夫起的。
我几乎是手把手教齐康将丁龙拉入了黑名单,又将丁龙的联系方式按下了删除键。
我问齐康有没有其他的社交软件,齐康茫然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以前有一个□□号,但是太多年没上去过了,可能已经被系统收回了。
——只有一个□□号,而且很多年都没有登录过去了。
在我享受着网络带给我的便捷生活的时候,我从未想过,齐康竟然被互联网抛弃了。
当他无法接触到网络上的信息的时候,无形之中,他的思维方式就被禁锢在“家庭”和周围的一小圈人中,渐渐地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这么看来,齐康的确有一些可怜,但我刚刚升起一点怜悯的情绪,又很快消散殆尽了。
这是齐康自己选择的道路,我曾经试图救过他,但他拒绝了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自作自受。
我沉默了一会儿,握着他的手指,点了一下应用软件,然后挨个下载了常用的社交软件。
我说:“明天你注册一些账号,然后加上我,熟悉熟悉操作。”
“好。”
“要加入高中班级的群么?”
“班级群?”
“嗯,很多人都在挂念着你。”
“我……可以暂时不参加么?”
“当然可以。”
我和齐康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齐康,用很轻的声音说:“我以为你们早就忘记了我。”
“我倒是想忘记你,但如果忘记了你,我的高中生活,几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记忆了。”
我们曾经形影不离、日夜相伴,并且相约去同一所大学,学同一个专业,然后在高中结束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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