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引入自己身上之后,不仅心跳、脉搏、鼻息再无,镇魔链也像是长在了他手上一样,根本不可能落下来。
傅宁辞一下子连呼吸都快忘记了,好半天才从外套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喂,姚姚,你这几天来过星灵谷吗?”
“没有啊。”苏姚姚声音一开始还带着点睡意,这下也清醒过来,“怎么了?”
傅宁辞吸了口气,看着容炀的手腕:“镇魔链不见了。”
“镇魔链不见了?!”
冯泽刚踏进总局大门,就被叫到局长办公室,从杜若恒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
“是。”杜若恒脸色有些疲惫,半小时前,她才从枫江飞回来,“我已经去看过了,除了镇魔链不见了之外,其余没有变化,你们暂时不用过去了,我只是和你说一声。”
冯泽颔首,看杜若恒若有所思的神情,问她:“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有,也没有。”杜若恒沉吟片刻道:“那天在山巅上,容炀随口说过一句话,他说,师傅其实已经不能算神了。天魔也是神的一部分,天魔出现的那一刻,神就已经不存在了。”
“我曾经一心希望容炀成神,他当年灵力也早胜我们百倍,却始终不能如愿后来我在想,或许原本就是我想岔了,毕竟灵力是可以修炼的,内丹若是机缘对了,恐怕也能修炼得来,他不能再成神,或许是因为一开始就缺了什么。”
冯泽有些明白杜若恒的意思了,天魔属于神的一部分,其余的,经脉成了镇魔链,双目变成永明灯,血肉化作星石让贪狼星君诞世现在天魔魔气已经回到容炀体内,镇魔链也不会凭空消失,只怕也是
“姐姐,那你告诉宁辞了吗?”冯泽问。
“没有。”杜若恒撑着额角,“不过是个猜想,也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不能确定的事情还是先别告诉他了。免得空欢喜一场,疯了一个又疯二个。”
冯泽听她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只是想了想又说:“姐姐还记不记得你当年算的那一卦?大凶大吉,祸福相依这凶和祸,或许真的都快到头了。”
傅宁辞并不知道总局里的这一番谈话,自己倒是又查了不少古籍,也没有找到一星半点的记载,日子就还是一样不紧不慢地挨着。
转眼又是三月了,他去公安局办事,路过枫江博物馆,已经快到闭馆的时间,空余的车位有不少,他想了想,便索性停了车进去。
原来放古尸玻璃展柜的地方,在古尸失踪之后,换成了一个巨大的青铜尊,傅宁辞走近看,竟然恰好也是祈国的。他又在里面胡乱逛了逛。走到负二楼楼梯口时,停住了脚步,五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重遇了容炀。
傅宁辞好像又看见他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微笑着说了一句,你好。
“我不好。”傅宁辞低声道,“你不在,我一点都不好。”
他说罢,心底又酸楚起来,叹一口气,也没有心思再看了,出了博物馆大门开车往星灵谷去。
这时已经快要天黑了,然而傅宁辞往前开了一段路,忽然闻得一声突兀的雷响,紧接着天变得越来越亮。他有些诧异地在路边停下车。抬头一望,才发现不知何时,将要落山的太阳又高高地挂上了天空,月亮也出来了,还有漫天的星子,北斗中,贪狼星尤其亮,竟然胜过了太阳与月亮的光辉。
越来越多的人被这奇景引到了街头来,不住地议论、拍照,一时间热闹极了。傅宁辞听见身后忽然有个小孩子惊呼:“花开了!”
街旁的树木竟然连枯枝都抽出了嫩芽,春花烂漫在枝头竞相盛开。
如月十二,惊蛰。
惊雷初响,万物复苏,神归大地。
街道已经被人潮挤得水泄不通,车是没法开了。傅宁辞从人群中挤出去,拼命往山上奔去。女娲庙已经关门了,这本就是民研局在管,傅宁辞手上有钥匙,这时候也等不及拿了,一剑劈了门就冲了进去。
他一口气跑进了星灵谷,贪狼石上却是空无一人,只余一盏已经熄灭了的永明灯。
“容炀!”
声音在星灵谷中回响,傅宁辞环顾四周,并没有人影,他又从密道中出去,在空荡荡的女娲庙里绕过一圈,终于在星灵宫,贪狼星君的塑像前,看到了一个负手而立的熟悉身影。
似是有所感应,那人转过身来,说不出有什么地方变了,但面上仍是熟悉的温柔笑容:“你在找什么?”
傅宁辞喉咙有些发紧的开口:“找男朋友。”
“哦?”容炀笑意更深了一点,“找到星灵宫来了?”
“是啊。”傅宁辞心定下来一些,走到贪狼星君塑像前的蒲团上坐下,“我上次就见到一个姑娘在这里求姻缘,当时我就想,不知道灵不灵,若是灵的话,我也是单身,也可以来求一求。”1
“你是单身?”容炀挑眉。
“嗯。”傅宁辞仰面看着他:“只是不知道,这姻缘,你管不管?”
容炀握住他的手:“别人的不管,你的,我还是要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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