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着。
“这是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容炀见他眼睛已然不知不觉泛红,伸手欲要摸他的脸,被傅宁辞偏头躲开。
傅宁辞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手牢牢抓着锦被的一角,死命抑制着想要用力抱住容炀的冲动。垂下眼,喉结动了动道:“大家先出去吧,我我知道来历了,只是脑子有些乱,让我先理一理。”
几位星君对视一眼,没想到还真成了,只是见他指节都泛白,不知到底是看见了什么,心也不自觉提了起来。但既然这么说,杜若恒也只得道:“那就先出去吧。”
“你也出去。”傅宁辞轻轻推了推容炀的手,“我一个人静会儿一会儿就好。”
容炀深深看他一眼,傅宁辞低垂着头,也瞧不清神色,但声音疲惫得很。容炀站起身:“那好,有事就叫我。”
傅宁辞没说话,也不知到底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一直到容炀走出去关上了殿门,他这才偏过头,定定地看着容炀刚刚坐过的地方,半晌抬起一只手捂住了眼。
他们并没有等上太久,傅宁辞十分钟后便推门出来了,神色也不像刚醒时那样迷茫。
“可以了吗?”杜若恒问。
“嗯。”傅宁辞握着容炀递给他的茶盏,转着暖手,等热气消散了才终于低低开了口,却好像是一个不相干的开头:“神,神就是人,是女娲造的第一个人。”
话一旦起了头,接下来的,似乎就要容易很多了。傅宁辞喝了一口茶:“《风俗通义》1记载说,‘女娲抟黄土做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不完全是这样的。女娲亲手捏的,只有一个,她用自己的血、头发与鳞片烧成的灰烬,捏了第一个人,并将他封为神。而其余的人,都是藤蔓甩出的泥浆变成的”
幼神一直被女娲带着身边教养,就这样过了几千年。直到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触不周山,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灵力耗尽。那时远古大圣,盘古,伏羲,皆已不在,女娲在自己即将消散大荒之前,将人族托付给了神,要他维持天道,保人族世代昌盛。
但女娲只教给他各种法术,却没来得及告诉他如何约束人族。于是神便只知竭力满足人族的要求,要什么,就给什么。
然而人是有贪欲的,总是觉得自己得的少,旁人得的多,心中诸多不满。起先是部落之间的争夺,最后,这份怨恨竟然到了神的身上。他们想,同样都是女娲所造,为什么神就可以天保九如,而自己,却必须经受生老病死呢?凭什么他高高在上的给与,而自己只能被施舍?这样的念头,就像野火一样,在人族蔓延开来不知是谁,最先提出了那个可怕的想法,他们决定要弑神,仿佛只要神不在了,人族就可以拥有一切。
他们不仅那样想了,也真的那样做了。
那场不自量力的动乱当然很快就被镇压下来,然而神却因此震怒,生平第一次涌现出了憎恶之感。他不再对人族予取予求,也开始拒绝替人族除妖驱邪,即使这样,也无法熄灭神心中的怒火,人族想杀他,他为何不可以杀人?但对女娲的承诺始终约束着他,神就在两种情绪中煎熬,终于有一日,他醒来,却发现原本只有他的神殿中,出现了另一个人,和他有着一样的面庞2
“这就是天魔的来历,他是神心中的恶念所化。天魔的强大程度超出神的预料,神知道镇住天魔后,自己只怕也会消散。为了让人类有所庇荫,便提前将灵力附在巨门星上,让若恒姐诞世。”傅宁辞顿了一顿道,“后来的事情,也都和若恒姐上次所说一样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忘了言语。却是卫顺成先开口:“那现在知道来历了,也还是没办法啊,神都不在了。”
“就你一人有嘴是不是?怎么这么爱泼冷水?”苏姚姚扭头骂他。
“我就说句实话怎么了?”
“吵什么?”容炀皱眉,沉默了一会儿对杜若恒道,“这么晚了,姐姐,先散了吧。”
杜若恒自刚刚起,便一直没说话,也不知是因为天魔的来历惊讶还是别的什么。听容炀这样讲,捏了捏眉心:“好,那就明天再说。”
其余星君也都心情复杂,跟着杜若恒离开了。
傅宁辞见他们消失在夜色中,低下头继续喝那杯凉掉的茶,容炀伸手给他换了杯热的,在傅宁辞来接时握住了他的手:“你还有没有什么没说?”
傅宁辞镇定自若道:“天魔的确是由神的恶念所化”
“我相信。”容炀打断他,“我是问你,除此以外,你还看见别的什么没有?”
“没有。”傅宁辞肯定道,仿佛丝毫不觉得这句没有是给自己判了死刑。
“宁辞,你刚刚醒了整个人都不对劲,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你不要骗我。”
“我骗你什么。”傅宁辞道:“我就是有点吃惊而已,姚姚他们不也挺吃惊的吗?就你最镇定,你是不是早猜到了?”
容炀不说话,只看着他的眼睛,傅宁辞被盯得不自在,“真的没有了。”他把手抽出来,贴过去亲一下容炀的脸,又对他笑一笑:“我饿了,你去给我煮碗粥行不行。”
容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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