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炀不答话,两人僵持几秒,傅宁辞投降似地举了一下手:“我先弄点吃的,你再想一想,当我求你了,好吗?”
傅宁辞路过城镇时,随便在超市买了一堆速食。现下找出锅来烧了水,丢了一整袋饺子进去,等悉数浮起来,又打了两个荷包蛋。
他不敢耽误久了,一面煮,一面还盯着客厅里的容炀,前后统共只花了十多分钟。端出去,容炀还跟个雕塑一样全程坐连姿势都没有换过一个。
“过来吃饭。”傅宁辞道,见容炀没有要动的意思,放下筷子走过去,按住他的肩。容炀动了一下,傅宁辞坚持加重了力气:“是真的讨厌我吗?碰你都不行了?”
容炀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眸光。
“好了。”傅宁辞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装的,但我是真的饿了。这种时候,就不用我陪着你一起演绝食的戏码了吧。”
他语气还是和平时无异,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仍然彰显出他的疲惫。仅仅两天时间,傅宁辞面颊都好像凹陷下去一点。容炀抿了抿唇,还是坐到了餐桌前。
傅宁辞以前在家里少爷当惯了,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后来回了民研局从家里搬出来也基本靠外卖和半成品过活。自从容炀回来,他就更是再没进过厨房,一个多月没沾过阳春水了。
现在手忙脚乱弄出来一顿,咬了一口,基本熟了,才放下心来。傅宁辞说饿了,其实也没什么胃口,对面容炀也一直没说话,安静地一个个往下吞。
一顿饭吃完,气氛却完全没有缓和。
这都是些什么事,傅宁辞头疼地想,不过还是打起精神来,见容炀吃得差不多了,要起身,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我们聊一聊,行吗?”
容炀撇过头,傅宁辞倾身越过餐桌,另一只手捏住他下巴,把他头转过来看着自己:“容炀,你不能一直对我沉默吧?你要是没考虑好,我可以再给你时间,没有关系”
“你让我说什么。”容炀挣脱他的钳制,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傅宁辞看他又是一脸不配合的样子,烦躁地抓了一下额发。他一路上都在想,容炀似乎和杜若恒描述的有些不一样,中间只怕还有什么隐情在。前面这么长的时间都可以相安无事,只要容炀不再主动出手,把事情说清楚,想办法让杜若恒放他一马也不是不可能。
傅宁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一理思路:“我们从头来讲,那个禄存星君说,他记得以前的事情,你是天魔,当年也是你……”
“是我。”容炀漠然打断他。
“你能不能等我说完?”傅宁辞被他一梗,按着眉心,“你不用一直和我强调自己是天魔,又不是什么光彩的称呼,你上赶着认什么?我还能和你争吗?”
容炀僵了僵,仍是垂下眼,沉默着。
傅宁辞重重地呼了口气,拖过一把椅子坐到容炀对面,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禄存说的是你,我知道了。其它几个星君的记忆真是你改的?禄存的为什么没改?……行吧,这个问题不重要你现在不回答也没事。我再问你,若恒姐说的那个天魔,就是在我们诞世前,她见过的那个,也是你吗?”
容炀并不理会他,傅宁辞只能耐着性子,一边看他的神色一边猜测:“不是对不对?是天魔不止一个,还是,你是他的某一种传承……”
他自己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但容炀始终一言不发,不承认也不否认。
“容炀。”傅宁辞温声和他商量,“我现在只问你这个行不行?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若恒姐随时都有可能找来,我总得想办法和他们谈吧?或者,你不是一直没恢复,你告诉我要怎么调养也行……”
他看着容炀苍白的脸色,还是心疼,想要摸摸他的面颊,容炀一扭头避开了。他冷漠而又坚决地抽出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傅宁辞看了他两秒,短短的几个字像是刺穿了他的伪装,脾气再也压不住了,一抬手掀了桌子:“我他妈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桌上的碗碟都被带得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瓷器发出清脆的响声,残片落得到处都是。
一片碎瓷贴着容炀的手背划出一道白痕,容炀似乎丝毫不为傅宁辞的怒气动容,仍是淡淡道:“你不用知道。”
“好,好,我不用知道。”傅宁辞冷笑一声,站起身,摔门进了卧室。
那扇门抖了几抖才定下来,傅宁辞坐在床沿上支着头,手上青筋暴起,半晌都没有平复下来。
要疯了。傅宁辞想,忽然察觉到门外似乎没有动静了,急忙又拉开了门。
还好,容炀还在客厅,安静地收拾着满地的狼藉,听到开门的声音动作顿了顿但没有回头。
傅宁辞靠着门框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去衣柜顶上找了被褥铺床。
铺好被子,时间已经划过了十二点。容炀把地扫了,大概是傅宁辞太用力,那张实木桌撞着地板,中间出现了一道裂缝。
傅宁辞想着什么时候得给他爸妈发个信息,免得他们从枫江过了年回来以为遭了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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