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说什么呢,”她?瞋他一眼,“我不也什么都不是么,你?我这样,正好相配。咱们成婚后,第一个便?去扬州,好是不好?”
“你?说什么都好。”
季长?川抱着她?,良久,松开。
“那我去了。”
云烟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她?回了屋,同小菊一道,缝制她?的嫁衣。
一针一线,皆万分用心。
勤政殿内。
燕珝合上他的折子,眸色深沉地看向他。
“为何?”
“臣前阵子受了伤,京中太过寒凉,不利于臣养伤,”季长?川道:“这是其一。其二是……”
燕珝坐在龙椅上,看着自己多年的挚友,向自己提出远行的要求。
“其二是,臣在京中多年,极少?有出门的机会?,如今陛下山河安定,臣便?不愿拘泥于京中小小天地,想要看看大秦这大好河山。”
季长?川声音沉缓,不疾不徐,一字一句飘荡进他耳中。
“准你?几月假便?是,何以?要调任……”燕珝再次翻开,又重重合上,“还说出辞官这等废话?”
“臣不同陛下,彻知。”
季长?川垂首,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陛下心有天下,而可?纵横天下。彻知心怀天下,可?驰骋沙场。”
“……臣,不过只能云游而已。”
季长?川抬首:“臣武艺不如彻知,谋略不如段将军,治国之策更是不如陛下朝中诸位大人。就?当臣,替陛下多看看这江山。”
“你?这些,倒像极了阿……”
燕珝本准备打趣他,忽地又闭了嘴。
“罢了,罢了。”
他站起身,“一个两个,一个两个都想要离开朕。朕何尝不知天大地大,我大秦山水妙极。如今看来,朕才是被困住的那个人。”
燕珝走到?季长?川身前,将他扶起。
“许你?便?是,留个清闲官职,日后悔了,还能回来,替朕忧心。”
“臣,叩谢陛下。”
季长?川未曾站起,俯首,将身子完全弓起。
陛下,阿珝。
日后山高水长?,不必相见。
过了年,茯苓算着时?日,又要启程了。
她?回京没待多久,之前在冀州一无所获,到?了年节,怕阿枝回来,便?早早回了京城。
可?京中仍未寻到?阿枝,她?心已经在漫长?的几月里渐渐磨平,心中最坏的打算不知过了多少?回,但还是挣扎着,坚持着找寻。
只怕自己一个错身,就?错过了阿枝的身影。
她?寻了季长?川,季大人当真?是个好人,又给了她?钱财,给了她?一些人手,让她?再度远行的时?候能够带上,不至于孤身一人。
她?多次谢过,离去。
在付府门前犹豫多次,想要寻付菡找一依靠,但又觉得连季大人这样,手握重兵能执掌黑骑卫的人都不能寻到?娘子,只怕付菡也束手无策。
到?时?候若是真?告知了陛下,娘子就?算被寻到?也不好过。
可?这样寻,何时?能寻到?呢?
茯苓自己心中也纠结万分,日日不得好眠,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正常规律,让自己有更多的心力去找寻娘子。
过年,她?独身一人,上了永兴寺。
不知寻找何人的时?候,她?选择同佛祖祈求,保佑娘子平安。
顺便?,也求佛祖保佑陛下,付娘子,季大人这样的好人,都能安安稳稳。还有……不知是否投胎转世的小顺子。
她?在永兴寺跪拜佛祖,圆空大师将她?留下了。
茯苓再三谢过,接受了圆空大师的好意,留在了寺内,只等过完年,便?继续远行。
这次,她?想去扬州。
娘子本就?喜欢扬州,她?想,或许能在扬州找到?娘子的痕迹。若找到?了娘子,她?定会?好好撒娇,责怪娘子为什么将她?丢下。
圆空大师得知她?要走,睁开了一直合上的双眼,手中的佛珠转个不停,道:“施主且再等等罢。”
茯苓信服大师,便?再等等。可?这一等,便?等到?了快二月。
她?再一次来请辞,又得到?了圆空的一句:“且再等等。”
茯苓不知自己究竟要等到?何时?,究竟要等到?什么。但她?在找寻娘子的时?间里磨好了耐心,不过等等而已,听大师的,准没错。
一月末的一个晴日,她?似乎明白了自己要等什么。
茯苓站在山前,看着从前出现在季长?川身边的侍从蹦蹦跳跳上了山,手中拿着红色的生辰帖和合婚庚帖。
起初,她?也未曾留意,只想着怕是小郎君春心萌动,自家婚事有了定论罢了。
可?后来定睛一瞧,他找寻的是永兴寺看姻缘最准,也难请的高僧,不由得便?上了心。
她?走上前,同他打了个招呼。
季秋请高僧定了日期,正准备下山,看见曾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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