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称呼,燕珝久违地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她何时来的?”
“比侧妃娘娘还早一步呢,表姑娘说表兄表妹之间不必拘礼,不让老奴通报您。”
齐管事唉声叹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表姑娘王若樱是殿下嫡亲的表妹,王家这代唯一的小娘子,自小如眼珠子一般养大,到了长成,家里却遭了难。
抄家之时,好在王家有不少忠仆以命相护,将她送去山中乡下躲难,在乡里受苦三年,前些日子殿下为王家洗清冤屈才得以回京。
原住在王家老宅里,不知怎的,前阵子听闻侧妃娘娘要被遣送回京禁足王府,便赶了过来,甚至比娘娘还早一步入府。
燕珝听到这些,眉头微蹙。
“来了便来了吧,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没大没小。”
齐管事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只见燕珝似乎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心不在焉地听完应声,随后道:“我先去看看她……”
“表哥!你可算回来了!”
少女的嗓音甜腻,带着浓浓的依恋。
燕珝抬眸,一个粉紫色的身影朝自己快步奔来。
王若樱比三年前身量高了不少,面容也有些许变化,原先的小姑娘长开了些,只还有些稚气未脱。
乌黑的发髻带着些孩子气,樱粉色的面颊饱满圆润,好似染了樱色的珍珠,熠熠生辉。
燕珝点头,见她有些急促地奔来,发髻微乱,移开视线,“听齐管事说,如今是你在府中管事?”
“表哥日理万机,辛苦得紧。我毕竟在家学了这些年,管事还是会的,为表哥分忧嘛!比那个蛮荒之地大字不识的李芸强多了。”
她有些骄矜,小小地扬起了脑袋。
“李芸也是你能叫的?”燕珝不满皱眉,看着被惯坏了的表妹。
王若樱吓得一缩,怯怯地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威严,燕珝稍稍收了几分。
“她不会,还可以学,府中内务还是府中人来操持更好。”
他往着后院方向走,王若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听了这话,圆润的眼垂下,颇有些伤心道:“表哥难道把我当外人么?表哥可莫要忘了我的父母都是为了……”
感受到身边的气息骤然冷了下来,王若樱讪讪住了嘴。
在燕珝冷淡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开口:“李……芸姐姐受了伤,我也是心疼她,帮她分担一些内务。”
“她是左肩受伤,眼睛和右手可没坏,不耽误她看帐记账。”
燕珝声音淡淡,三两句将她的理由驳回。
“可是芸姐姐还得日日抄书,累着了多不好。”王若樱有些胡搅蛮缠,使出了自己幼年最有效的撒娇方法,就是不松口。
“她……罢了,待她伤好了再说。”
燕珝走进明月阁,见院内的陈设与自己印象中的并不相同,微微一顿。
“怎么是你在住?”
他语气更加冰冷,“侧妃居于何处?”
王若樱眼神天真,语气带着些委屈。
“表哥莫要如此凶,我来时并不知这是表哥为芸姐姐布置好的院落,瞧着喜欢便缠着齐管事住下了。为表歉意,我已经选了又大又宽敞的芙蕖小筑补偿给芸姐姐。那里有假山还有水流,住着可舒服了。”
见燕珝眉目不愉,王若樱又道:“一瞧见明月阁,便想起了当时还在家中时的院子,当初我在家,也是……”
“够了。”
燕珝神色不耐,显然是不想听她再多提从前。
“住便住吧,”他拂袖离去,“不过是个院子而已。”
王若樱面露喜色,唇角上扬,笑开了脸,“表哥表哥,你可是要去看芸姐姐?传言果真不假,表哥心里是有芸姐姐的。”
燕珝瞧了她一眼,看了看那个方向。
“还有要事,便不去了。”
他脚步一转,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王若樱笑容依旧,甜甜应声。
芙蕖小筑内,小顺子一脸喜意。
“娘娘!”
阿枝正在抄书,左肩的疼痛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但也因此瘦了不少,面颊有了浅浅的凹陷,右手不停地写着。
墨迹一点点显现在纸上,她写完一张,放下纸币,茯苓帮她抬起,轻轻吹气。
“怎么了?”
“殿下回来了,”小顺子声音扬起,“奴才亲眼看着殿下朝后院来,一会儿定会来看娘娘的!”
听到殿下两个字,阿枝的唇角微凝。
自那日坠马后,她便没有见过燕珝。算算时日,一行人应该刚从围场回京,也是该回来了。
“知晓了。”
她抬起笔,继续抄下一张。
小顺子见她没什么反应,有些急切道:“娘娘不开心吗?”
“嗯?”阿枝微微疑惑,想了想,肯定道:“开心的。”
只是有点没力气。
她还要抄书,眼睛盯着一个个墨字,心里好像都静了下来。
茯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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