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垂眸笑着应了一声,“好。”
答完,两人都没有挂断电话,白焰嘴角无声弯了弯,接着问他,“你在开车吗?”
“没有,赵言锐开。”程深说了句。
一旁的赵言锐闻言侧头睨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幽怨。
白焰闻言笑了一声,“替我说声他辛苦了。”
程深听话把话传递了一下,赵言锐脸色才有点好转。
“今天出门了?”程深轻声问她。
白焰解释了一遍下午和郁含一起去年终庆的事,刚巧车子折返开回了酒店,她正说着年终庆的事,小声评论了一句,“很无聊,早知道我不去了。”
白焰抬头看了眼侧边的路口,忽而瞧见一辆货车朝这儿开来,她顿了顿,以为它会减速慢行,可随着距离接近。
白焰遥遥看见货车驾驶坐上的司机,面色夸张的极力吼叫着,挥手示意前方的车子退开。
刹车失灵。
白焰脑子里猛的闪出这四个字,头皮瞬时发麻,她奋力大喊:“加速!”
手机内传来她的声音,程深一顿,面色微沉,转头对赵言锐改了目的地。
司机被白焰吓了一跳,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喊,白焰根本来不及解释,“快!加速!”
司机下意识遵循她的话,余光瞥见车旁的左视镜,眼眸骤缩。
下一秒,轰然刺耳的碰撞声响起。
“砰——”
货车直直驶来,用力撞击上前方路上的出租车的车尾。
出租车被撞击,车灯瞬时爆裂,旋转甩过半条道路,车尾半截塌陷,保险杆早已碎,车轮极限的擦过地面,促使车身堪堪停在了绿化带旁。
后坐位置的受力撞击最大,白焰在与货车相撞的时刻,身子瞬时被甩到车门上,额头砸到车窗上,安全带收紧将她扣住,及时把她的身子固定住。
她瞬时觉得有些头昏眼花,额头那一块麻木刺痛。
车祸事发突然,出租车进入反向车道,路上行驶的车子猝不及防,来不及刹车,正面撞上出租车身。
白焰来不及缓神,身子猛的又向前一扑,冲撞到副驾驶的坐垫上,扣住的安全带瞬时收紧,砰的一声又倒回了后座上。
毫无征兆的撞击,让她的意识有些昏厥的征兆,血腥味弥漫着,她察觉到自己的额头好像流血,有点湿度。
她无力的靠在坐垫上,咬着唇,促使自己清醒,松开手里刚刚自己紧紧握着的手机,拿起看了眼屏幕,正打算报警。
可下一秒,车外一道人影出现,白焰慢半拍的转头看去,可仅一眼她顿时认出了他。
程深。
是程深啊。
残缺的车门被人打开,程深探身进入车内,见她还醒着,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他扶住她的身子,单手替她解开安全带,看了眼她泛血的额角,嘴角微抿,指尖颤了颤。
他俯身一手揽过她双肩,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
站在车旁的赵言锐看见白焰此时的模样,愣了愣。
白焰意识有些慢,看见他指了指里面,“还有司机。”
程深抱着她往吉普车走,将她放在驾驶座上,轻声问她:“除了额头,有没有哪儿疼?”
他的声音有些紧绷沙哑,似是压抑了很久。
白焰听到他的话,忽而觉得鼻尖一酸,眼角渐渐泛起了泪花。
害怕。
很害怕。
她就像回到了之前在邮轮上被枪指着的那一刻。
当时她后悔自己来了日本,而刚才的车祸的一瞬间,她能想到的居然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见程深。
她小声的啜泣着,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哭泣着流着,她带着哭腔一直唤着他的名字,“程深,程深”
程深心间一阵阵的发疼。
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加速喊声,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她从未如此大声疾呼过,还带着颤抖。
可他赶到现场后,看到四周喧闹的街道,车鸣喇叭声轰炸着他的头脑,出租车车身的残破,他不敢想象她经历了什么。
也不敢想象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街道人声与车鸣喇叭声混杂。
程深双手将她揽进怀里,手臂一点点收紧,小心翼翼的似是怕她消失,也似是怕她疼痛。
白焰脑袋埋入他的颈肩内,小声哭泣,带着泪唤着,“程深,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嗯。”程深将她刻入自己的怀里,低声应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线沙哑,轻声说:“别怕,我来了。”
熟悉的话,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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