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雨,还是阻止不了林舒苒穿裙子,她下了车以后,徐宴湛在侧面给她打着伞。
她大着胆牵徐宴湛的手,因为愧疚阿楠,徐宴湛从没跟她有过肢体上的接触。
他想挣脱,但是另一只手在打伞“舒苒,你”
阿楠似乎在雨中等了很久,浑身湿透。
在宾馆那次,她打开门,看到林小姐的那一刻,窒息感扑面而来。深夜她睡不着,一遍一遍仔细看他的脸,那时候她就知道,他们其实已经走不下去了。
虽然早已预知到了结局,但亲眼看到还是痛到无法呼吸。
今天天气闷热,看到他们俩的手握在一起时,她的心却像坠进冰窖,冷的刺骨。
被爱人背叛的感觉如同海浪席卷全身,被蒙在鼓里那股喘不上气,头皮发麻的感觉,恐怕她一辈子都会记得。
她病态地想,自己拼命去别人家洗衣服,好不容易攒够了给他邮信的钱,他是不是在和别人漫步在夕阳下。
雨水和泪水糊了她一脸,她不禁想起那个小心翼翼向她承诺一辈子的少年,分不清是他死了,还是她死了。
阿楠步伐缓慢,像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徐宴湛把伞递给林舒苒,“你先过去吧。”
林舒苒接过伞,留给阿楠一个意味深长,胜利者的眼神。
阿楠却觉得徐宴湛很可悲,她的爱那么不真诚,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分贵贱,不用拿来比较。但是也跟她没关系了。
骤雨落,宿命敲。
阿楠抬头看了看天空。
大雨将他们俩一遍一遍打湿,阿楠知道他的性子主动开口:“阿湛,你一言不发,偏偏这雨越下越大。”
徐宴湛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他宁愿阿楠恨他,“对不起。”
阿楠仍在笑,可是脸上挂满了泪水,她应该感谢雨天,可以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他喉头哽咽:“谢谢你救了我,我一直都不知道---”
她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楚:“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才犹犹豫豫到现在才跟她在一起吗?”
徐宴湛当即想说不是,但解释那么清楚,也没什么意义了。
阿楠眸光骤然缩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没想到还是剜心一样痛,“你不用觉得愧疚,我的水性很好,救下你很容易。”
他忘记了,忘记了她水性一般,把他救上岸整个人抖成筛子。
当离别那一刻真正的到来才发觉,内心千千万万次的预演都轻如鸿毛。
阿楠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还是恨不起来,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像是再最后看他一眼,声音在瓢泼大雨中显得空灵寂寞,“阿湛,这世界之大,爱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咫尺天涯,我知道这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但是有一句话你要记住了。”
徐宴湛听到她的话抬起头,终于和她对视,她的眼神变得很温柔,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她微笑着说:“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阿楠的眼泪夺出眼眶,根本无法克制,她狠了心与他说出再见的话:“有缘无分,必定会铭记终身。”
她与他擦肩而过,轻轻在他耳边留下一句,“失去是互相的,祝你幸福。”
她走在雨中,连回去的钱都没有,悲伤覆盖了一切,她漫无目的走在陌生的城市。
“阿楠?”
孙姨打着伞去买菜,迎面而来一个女孩,全身湿透,头发湿哒哒地贴着头皮,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
阿楠听到熟悉的声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着抱住孙姨,“孙姨,我和阿湛结束了。”
小湛的变化,她全看在眼里。
她把菜放在地上,抱着阿楠,“阿楠乖,别哭了。”
安慰的话让阿楠哭得像孩子,“我想回家了,孙姨,但是我没有回去的车票,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孙姨是真的心疼这个孩子,“好好,走,跟我回家,我先带你回家洗洗澡。”
到了家后,阿楠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自己全身上下滴着水,地上落下一地逶迤的水渍。
孙姨拉着她,她也不肯动。
她哑着声音,“孙姨,你可不可以给我拿二百块钱?”
孙姨看着低着头的阿楠,她站在那儿,但整个人快碎了。
她只能先答应,“好,我去给你拿。”
孙姨从屋里出来,阿楠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把钱塞到阿楠手里,拉着阿楠的手腕,“走,我去给你弄一碗姜汤,你先在这儿坐会。”
十几分钟后,孙姨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碗红糖姜茶。
屋内空无一声,只有一地的水渍证明阿楠刚才来过。
她叹了口气,目光突然看到阿楠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吓得手里的姜茶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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