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山匪也就二十几个吧?您族人多少人?光青壮加一块儿就有小二百!但凡多几个和这两位或者这小子似的,那群山匪能得逞?
结果他们自己没囊气,畏缩着不敢上前,自个儿躲一旁当王八,却让咱们弟兄为他们拼命,到哪儿也没这个理儿吧!?”
真是!一顿鞭子就鬼哭狼嚎的窝囊废!一个个都忘了自己如今什么身份了!都成阶下囚了还当自己当年在京里耀武扬威的日子呢!
不过这句话宋衙役到底没说出来。
周阁老……
好吧,他也承认宋衙役这番话也有些道理,说实话这群窝囊废他也看不上,也觉得自己这时候人在屋檐下更应该与人为善,毕竟宋衙役对他也算尊敬,并没有太难为过他们一家,还对他们多有照顾,他也应该给人家些面子才行…
但奈何周阁老平生除了做学问,最爱的就是抬杠和辩论,在升任内阁大学士之前又在御史台待过一段,养成了个有论不辩就浑身难受的毛病,此时听见宋衙役这番话直接将责任都推到了他们这边,丝毫没提自己方不作为这一点,周阁老就忍不住想同他说道说道了。
“你这话说的就未免有失偏颇了,所谓……”
“父亲!您再耽搁着不给珞儿裹伤,是想让你孙子疼死么!”
周阁老的大儿子周泽林被大儿子周珀搀扶着赶了过来,及时拦下了他父亲接下来的话。
周阁老这才想起怀里的宝贝孙子来,见小孙子这会儿疼的脸都白了,抽噎声都小了,也顾不得跟宋衙役辩论了,忙抱着小孙子回去上药了。
周泽林在周阁老倒台前已经在鸿胪寺任职多年,专管接待外宾,比起只喜欢研究学问,教皇孙读书的老子周阁老,于人情世故上不知强了多少!
山匪下山劫掠时,他忙着护卫家里女眷,胳膊上也被划了一刀,正忙着裹伤呢,一个不留神他爹就跑宋衙役那边吹胡子瞪眼的闹腾去了!
周泽林知道后气的都翻了白眼了,一口气差点就上不来!差点成了被自己亲爹给活活气死的古今第一人。
心道这老爷子这是嫌大骂了今上害得一家子抄家流放还不够,还想让一大家子更惨点么?如今一家子没有被今上给砍了脑袋,就想着流放路上让宋衙役给整死几个吗!
周泽林真想眼睛一闭再不管他爹惹得破事儿了,但自己投胎挑的亲爹想换也换不了,他爹倔脾气上来能不管不顾,他却不能扔下一家子不管,只能强撑了让大儿子周珀扶着继续来给他爹擦屁股。
劝回了老爹,周泽林才抱着伤胳膊冲着宋衙役躬了躬身,笑着道:
“这几日多得宋差爷关照,鄙人一家都甚是感激,周某在此谢过了!
老父年老顽固,又喜与人争辩,但实没坏心,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万望宋差爷不要怪罪!”
“哈哈,诶呦!周老爷这句差爷小人可不敢当,您还是叫我宋衙役吧,要不非折煞小人不可,小人有幸得老太爷几句教诲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谈的上怪罪啊,哈哈……”
宋衙役笑着避开周泽林的礼,冲他亦抱了抱拳,心道可算出现个懂事儿的了。
两人都是明白人,都知道如今两人身份过从甚密反而不好,又寒暄了两句,就分开了。
宋衙役见时候也不早了,忙吩咐手下指挥着押送队伍的男丁将因为护卫女眷死了的两个男丁挖坑埋了,就带着手下众衙役们压着流放队伍继续上了路。
因着宋衙役今天的一场鞭子的震慑下,流放队伍安静了不少,不管是挨了鞭子的,还是因为山匪劫掠受了伤的,都不敢高声喧哗了,都强忍着疼痛,默默地跟着前面的队伍走,就怕走的慢了被后面的衙役看见,再吃一顿鞭子,所以整个队伍除了两家死了男丁的家里偶尔传出几声抽泣声外,就剩下走路的沙沙声和带脚镣的男丁们走路时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周瑾兄妹一人背着一个竹筐,竹筐里一个放着他们的全部家当,一个坐着小周璎,郑氏牵着小周璃,一家子默默地跟在人群中,就这么走啊走,走啊走……漫长而没有尽头!
长途跋涉麻木而痛苦,宋衙役等官差还能换着坐车休息,周阁老也因为宋衙役的特殊照顾抱着小孙子蹭了一辆骡车的犄角,但别人就没有这个面子了,不管男女老幼都只能靠两条腿步行。
周瑜原身的身体本就很弱,走到后来,这跋涉对她来讲就犹如酷刑一般,觉得每迈出一步,腿脚都跟针扎似的疼痛,能强跟着不掉队,全靠周瑜这个来自异世的成年灵魂在咬牙强撑着。
周瑜缓解身体疼痛的方法就是分散注意力,趁着这段痛苦的时间,将她在脑子里原身的记忆整个梳理了一遍。
记忆里原身兄妹所在的周家也算望族,尤其在族里主支的周瑞安升任内阁大学士兼太子少师之后,周家在京都也曾炙手可热了十几年。
原身兄妹的祖父周瑞福周老爷子是周瑞安没出五服的旁支堂弟,本来一家子就是个在老家种地的小地主,但周老爷子不是个安于现状的,又会钻营,看阁老府在京都过得风光,就带着一家老小投奔了过来,
一家子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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