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的手劲儿很大,姝晚觉着小臂一疼,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膝盖着地,发出咚的一声。
天气?阴沉,风吹的人冷的紧,院中石子路分外硌得慌,偏生姝晚跪在上面,一股刺痛随着她的膝盖席卷了全身。
女?使们站在廊下,神色各异,凑在一处低语,面上均是轻蔑之色,如凌迟之刑在姝晚身上剐,姝晚已经分不清痛意在何处,胳膊疼,膝盖疼,脸也疼,胸腔好像也疼,好似哽的一块石头,叫她眼?眶发酸。
风吹过?院中草叶,发出沙沙声,一绿叶飘落在她身旁,姝晚的手无意识的捻动着残叶,凉风钻入衣领,她已然?浑身发冷,喉头痒意微微爬出。
昭阳郡主见?事情已然?成了,她施施然?起身:“后面的事儿我不便管,左右是你屋子里的事儿,还是想想如何同国公爷交代吧。”言罢,便往暮影居而去。
这厢,甜水巷的宅子却是兵荒马乱,邹妈妈昨日本要?去接姝晚,谁料等了许久未见?人影,她便去云绣坊内询问?,老板随意道:“人早走?了,主家叫人上门?住,这半月你怕是见?不着了。”
邹妈妈心下咯噔,急忙问?:“怎的忽然?临时变了,这不成,我们不干了,你叫我家娘子回来,钱不钱的,赔给你便是。”
老板嗤笑:“得,您自个?儿去国公府领人吧,我可不敢。”
邹妈妈仿若被雷劈了般,呆在原地,“你说人去哪儿了?”她一脸雪色,抓着老板问?。
“哎哟哎哟,放手,人去国公府了,给世子爷与世子妃绣被面去了。”老板揉着手背,暗叹这老婆子手劲儿真大。
邹妈妈这才回过?神儿来,一拍腿,坏事儿了,她赶忙转身往宅子里奔,连马车都忘了乘。
待把事情告诉了管家,管家大惊失色:“你怎的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人都看不住。”
邹妈妈悔恨的紧,谁知道姝晚去的好巧不巧就是自个?儿相公的老家。
“我赶紧给世子爷传信儿。”管家进屋去提笔写信,没多久便出了门?交给了驿站的人,使了银子要?加急件。
还没撑到世子爷回来,国公府的人先来了。
邹妈妈与管家、一众婢女?小厮跪在地上,垂着头,前头是刘妈妈,一脸冷冽踱步。
“小厮们在外边儿守着,丫鬟女?使全都给我搜,把这里头里里外外的给我搜,搜出来的东西全都带走?。”,刘妈妈吆喝道,“至于跪着的,国公娘子有令,全都发配到庄子上干粗活儿。”
他们来时小心翼翼,乘坐的马车,生怕阵仗大了引人注意。
邹妈妈冷汗滴了下来,这一天还是来了,也不知姝晚如何了,到底是世子爷身边的,应是不至于苛待。
丫鬟婢子风风火火的打开了屋门?,开始搜屋子,半响,一位丫鬟端着一个?盒子给刘妈妈瞧,盒子里赫然?是那?支红色步摇。
刘妈妈合上盒子,扬声冷笑:“带走?,回去交给大娘子。”
蓦地一个?小姑娘被拉扯了出来,一脸惧意,要?哭不哭的,刘妈妈登时吃了一惊,这…这莫不是世子爷的姑娘?随即她冷静下来,不对,年岁瞧着不像。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问?:“你是哪家的姐儿,年岁几何?”
芸姐儿怕的哆嗦,她未见?过?这些凶神恶煞的人,邹妈妈赶忙抬头替她说:“这是芸姐儿,是尹娘子的亲妹,还有一亲弟,在永澜书院读书。”
刘妈妈又继续踱步,啐了一声:“瞧着果然?是攀龙附贵的坯子。”
永澜书院可不是常人能?进的去的,那?得是要?有推荐之人,她可不信这小娘子的亲弟是自个?儿进去的。
刘妈妈走?到管家与邹妈妈,逼问?世子爷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一件一件的询问?。
“何时把人带过?来的。”
“大约一月前。”
“莫要?大约,到底是多长时间前。”
“世子爷回国公府那?日。”
“这娘子家住何处,年岁几何。”
“世子爷说青州云溪镇灵水村人,年岁二十。”
邹妈妈事无巨细的回答着。
刘妈妈敲打她们:“今儿个?的事情,嘴给我把牢了,若是叫我知道了谁多嘴给泄露出去,我便把身契给了人牙子,发卖到勾栏瓦舍与人糟蹋去,你们自个?儿掂量掂量。”
说完她在众人哆嗦的视线里走?出了门?,带着一众搜刮出来的“赃物。”与芸姐儿。
明荷瞧着外头,低喃了一句:“娘子还会回来吗?”
邹妈妈叹气?:“不会回来了,想来以后便是待在国公府做妾罢。”
姝晚跪了已经半个?时辰了,膝盖的针刺般痛楚已然?麻木,灰白色的石子上氤氲着暗红色的血迹,一点点渗了出来。
她身子已然?如风中柳枝,唇色发白,神思?恍惚。
闻锦茵站在床前透过?窗棂忧心的看着,她转身道:“母亲,不能?再跪了,人都快不行了。”
徐氏揉着额头小憩,显然?还未消气?,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