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病态。
十七岁的少女,脸上竟然有了病容。
穿一身白裙,很像一朵枯萎的、衰败的、缺乏养分的茉莉花。
莫奈拿出一瓶护发素,一盒巧克力,一个桌上小摆件,以及一本书。
前面三样东西都没能吸引周念的注意力。
直到周念看见那本书。
褚褐色封面,中间一个悬空的少女,两边是白色字体的书名:《绝叫》
周念把书拿在手里,垂着眼看了很久,轻声道:“以前有人给我讲过这个故事。”
莫奈惊讶:“真的呀?谁给你讲的。”
“……”
沉默许久。
周念骨瘦的小手在封面上来回摸了两遍,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在颤抖:“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
莫奈注意到周念的不对劲,试探开口:“……是鹤遂吗?”
周念没有回答,一滴眼泪却掉在了褚褐色的封面上。
莫奈静静看在眼里。
“这一个月我都在京佛,回来后也听说了关于鹤遂的事情。”莫奈绞尽脑汁地安慰周念,“说不定他是最近太难过,等他调整好,他就会回来找你。”
“不。”
周念从没这么坚决过,“他不会再回来。”
就在前天,周念听说鹤广卖掉了南水街的那套房宅,不用想都知道卖房的钱是拿去当了毒资。
只是鹤遂从此再无家可归,也听说他动身去了市里打工,不会再回来。
是啊,他怎么还愿意回来。
这是一个让他伤心欲绝的小镇,满镇子的人都是杀死宋敏桃和宋平安的凶手。他们轻描淡写地用语言杀死两个人后,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活,照样笑得开心,照样选中下一个要杀死的对象开始议论。
丑事会在这个小镇不停上演,毕竟乌合之众换了一波又一波,也还是乌合之众。
-
暑假还剩半个月结束。
周念的体重还在掉,身体愈发虚弱,她已经无法带着画板和画箱出门。
对现在的她来说,这两样东西有如千斤重,走两步就会摇摇欲坠。
想鹤遂的时候,周念会拿出专属于他的那本素描本,里面全是他一个人的人物画——站着的他,坐着的他,懒散躺在藤椅里的他,为她捕捉萤火虫的他。
不同的姿势,同一个少年,同一张脸。
周念一张一张翻看过去,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一片。
画这些画的时候有多开心,此时的悲伤就来得有多么汹涌剧烈。它们折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要她不得好活。
形销骨立的周念,灵感枯竭,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无法画画。
她有时候对着画纸坐两三个小时,都动不了笔,就像是一个从未上过学的人面前摆了一张高数试卷。
这样的情况激怒了冉银。
在画画这上面,冉银采取零容忍的态度。与画画比起来,周念不肯吃饭这件事都只能算芝麻大点的事情。
冉银来到画室,站在周念旁边:“画,我今天上午就这样看着你画。”
周念拿着画笔却一动不动,脑子空白而浑浊。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