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用过多笔墨描述, 都能想象到有多么糟糕。
周念恨不得立马钻个地缝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 她从没想过, 在鹤遂面前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况且, 她这样一吐,那她的秘密便十分岌岌可危,因为鹤遂是个很聪明的人。
也不知道就这样僵持多久。
或许是几十秒, 或许是两分钟,又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周念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嘴巴被胶水粘着似的也无法开口, 人僵着。
两只手臂还被鹤遂握着。
他的手指没有丝毫松力, 依旧维持着牢牢接住她的力度。
他是不是要生气了?
就在周念开始在脑子里疯狂想道歉的话时, 头顶上方落下鹤遂清冷平静的嗓音:“周念,你这么小一只, 早餐是吃了多少?”
周念怔住。
他的声音听上去一点都不生气,还是和平时一个样。
他居然不生气???
周念这才敢慢慢将头抬起来,胆怯地轻声问:“鹤遂,你不生气吗……”
鹤遂站着没动,漫不经心地低头看一眼身上秽物,再看向周念,反问她:“我应该生气?”
“我就是觉得这样很不好。”周念吐出来后,好受许多,连气都顺畅。
鹤遂静静看着她,黑眸深邃。
在他的注视下,周念变得格外难为情,下意识就开始道歉:“对不起啊鹤遂,你刚洗完澡,我就把你身上吐得这么脏。”
又沉默几秒。
鹤遂再次低头,看地上的那些呕吐物,然后意味深长地问:“周念,你吃东西都不嚼,直接咽?”
周念的心中咯噔一下。
她是真的怕鹤遂问她吃东西相关的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搪塞过关。
没等她开口,鹤遂后退一步,把脚从呕吐物里抽出来,一边观察一边说:“你今早吃了稀饭,火麻子稀饭?还吃了馄饨,馄饨还是整个的。还有……笋还是莴笋?还有饼状物。”
他每说一个字,周念的血液都流动得更加缓慢。
她只能噎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念正要回避目光,鹤遂却俯身而下,低着脸,很近距离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认真问:“你真能吃这么多?”
与他对视着,周念紧张得哽了两秒,才磕磕盼盼地说:“我,我食量比较大。”
鹤遂的目光里尽是不动声色的细究,他没再多问什么,而是低声道:“我早上都吃不了这么多东西,看不出来啊周念。”
周念神经崩得紧紧的。
实在难以招架这场对话,她避开目光,说:“我用一下厕所。”
闻言,鹤遂抽身站直,淡淡说:“用我房间里的。”
周念:“好。”
说完,她便匆匆越过他,朝里面走去了。
周念进去后,鹤遂拿来笤帚和铁戳子,又在院子里搞了点灰土倒在呕吐物上,扫干净后又把门口拖了两遍。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鹤遂没有表现出丁点的厌恶和不耐烦,像是对待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最后,鹤遂提着周念落在门口的画具箱和画板,转身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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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以用厕所的由头逃开,也不全是借口,她胃里的东西还没吐干净,始终有点不舒服。
鹤遂房间里的厕所很干净简单。
盥洗台擦得白亮亮的,墙壁上的白瓷砖也没有任何积垢,不过只有蹲厕,没有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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