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池鸦忽然就有点儿心虚。
他还给顾怀章说今天应该也要忙, 要是真在这儿碰见了, 那也太尴尬了。
但……应该不会吧。感觉顾怀章不像是会来庙里跪拜佛祖, 求一个心里安慰的人。
端午节有集会,各路摊贩都聚集此处,从山脚下一路蜿蜒铺陈到山顶,香囊粽子随处可见,还有人背了艾草来卖,空气中弥漫着香料、药材和粽叶混合的香气,说不出的好闻。
一路上游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池鸦上辈子很早就出了国,印象里像爬山拜佛这种娱乐还是老人多一些,谁想搭眼一瞧,竟然很多都是青春靓丽年轻人,像大学生的样子,老年人看起来反倒不是那么多。
关景笑:“现在年轻人就是喜欢拜佛上香啊,社会压力那么大,人总要给自己找点慰藉吧。”
哪怕这慰藉寄托于木雕泥塑的佛像上。
老板忽然笑得很贱兮兮,朝几个人勾勾手指说:“一会儿留心着那些求姻缘的人啊,有看上的就都勇敢点,上去要个微信,爱情这不就来了。”
众人:“…………”
老板又指着池鸦:“你就别凑热闹了,一会儿走远点吧昂。”
池鸦:“…………”
他不好意思地笑,拉着柳夏凑在小摊上看扇子,回头问其他几个人:“你们要、要不要啊?”
“我要一把,今早出来忘戴帽子了。”老板挤过来,伸手拿起一柄折扇唰的一下打开,举在胸前扇了扇,“看爸爸帅不?”
池鸦笑:“帅。”
“谢谢,你也帅。”老板挑挑拣拣拿了一把黑檀木柄、黑绢洒金扇面的折扇递给他,“这个适合你。”
池鸦穿了件白色国风雪纺衬衫,裤子是宽松款的直筒长裤,脚上踩着黑色高帮的帆布鞋,裤腿挽了几道,露出一截雪□□致的脚踝,搭配一头非主流白毛,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又透着几分脆弱的矜贵,折扇再一拿,简直立刻就能去拍国风大片。
看得老板都嫉妒了:“靠,风头都叫你一个出完了,爸爸还怎么脱单?不跟你一块儿走了。”
池鸦微红了脸,拿扇子遮着脸笑。
柳夏笑骂:“去去,自己的脸不争气,怪谁?”说着挽上池鸦的胳膊,“咱姐妹俩走。”
“……”池鸦磕磕绊绊,“我是、我是男的……”
他知道一些受会自称老娘,跟女性闺蜜亲亲热热地叫姐妹之类……但他不好意思那样叫。
他是喜欢男人啊,但他是作为一个男人喜欢男人的,心理上不觉得自己就是女人了。
可能这样子纠结一个称呼太较真也太矫情,但他就是觉得众生平等啊,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都一样啊,难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心里就潜意识在把自己当做和对方不同的生理性别吗。
老实说,他有时候看小说,看见作者用“老娘”“姐妹”、化妆、行为女气等等这些特质来表现一个所谓的“骚受”时,心里都感觉挺不舒服的。
难道一个男人行为像女人,就要被评价为贬义的“骚”吗?
他感觉这种认知归根结底还是有点性别歧视的,是一种无意识的对女性特质的贬低和歧视。
只是他不敢说。因为这样的观点要是表达出来,难免会有一些人觉得他是小题大做,故意挑起性别对立之类的。人心浮躁的时代,网友们很多时都很可爱,但有时候也挺可怕的。
柳夏笑着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在意,拿了把全桃木的小扇子问他:“这个好看么?”
“好看。”池鸦点头,也没有再纠结下去。
有些事情是纠结不出结果的。无法改变的事情纠结、争执都无济于事,不如缄默,独善其身。
毕竟现实早已不是有人振臂一呼,就能翻天覆地的时代了。
几个人分别挑好了扇子,继续说笑着一路玩上去。北山不算高,到十点多的时候,就已经能看见山门前头那棵硕大的古榕树了。
这棵古榕树据说都有近千年的历史了,树身粗壮无比,至少得四五个人才能合抱,很多根须都露出地面,像龙爪一样粗壮盘虬,树皮粗糙,裹满岁月的痕迹。
池鸦站在树下仰望。榕树不高,枝条如华盖般遮天蔽日地笼罩下来,底下的一些树枝上已经挂满了红布条,还有一些许愿小福袋,在风中摇摇晃晃,树下甚至设了一座香案,上面放着香炉,三支高香已经烧完了大半,袅袅的青烟缠绕盘旋。
旁边坐了一位居士,面前一张小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一捆崭新的红布条、一堆小福袋,桌沿贴了张黄纸,上头写着“求愿祈福,拾元一条”,好多年轻人都在那儿弯腰写字。
老板说:“我去求个发财吧。你们谁也要写?”
没人写,柳夏笑说:“我买点香去财神殿里拜拜好了。”
池鸦也笑着摇头。
他倒是挺想写一个来玩玩的,在异国他乡漂泊十数年,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些传统的东西了。
奈何囊中羞涩,还是算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等老板把他的福袋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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