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颊藏在被子里,蚕丝被鼓起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是很叫人心软的乖巧安静。
顾怀章站在床边看了看他,摸出手机转身打电话。
才张口叫了一句李医生,腰侧的衬衫就被一只手软绵绵地给抓住了。
顾怀章不觉断了话头,低头去看,就看见一只灯光底下白生生的手抓在他深黑色的布料上。
床上的青年迷迷瞪瞪地睁了下眼睛,很抗拒地说:“不要、医生……”
顾怀章没责任关心他为什么不要医生,直接抬手抓住他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去,一边举着电话言简意赅:“有人发烧,很严重,尽快来。”
那头立马应声。电话挂断,这边床上的人还在哼哼唧唧:“别叫、医生……我没钱,我,我付不起钱的……”
再嘟囔了什么已经听不清,顾怀章垂眸,把池鸦的手塞进被子里。
不小心碰到一片莹润的皮肤,大约是躺下去的时候不注意,衣裳被蹭起来露出了腰身。
顾怀章动作微僵,指尖动了动,床上的人不安定地低哼了一声,顾怀章一抿唇,稍显匆促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烫。
还滑。
顾怀章指尖无意识地攥进掌心,忽然想起以前有人送过他一块玉,羊脂美玉,触感滑腻得不可思议,仿佛拿握的力气稍稍大点,那玉就会滑脱到地上去。
身后脚步声匆匆跑近,张妈端着温水和药瓶,围裙口袋里装着体温计:“我先给小池量一下体温。”
似乎老一辈人都更习惯用水银的这种。顾怀章让开地方,看张妈甩好体温计,小心翼翼地撩开被角。
顾怀章目光下意识一瞥:“……”
果然是腰。
很白,线条柔韧流畅,微微凹陷下去,还露着一点肚脐,被雪亮灯光照出一层隐隐水光,比羊脂玉看起来更多了肉体的欲色。
看起来就很适合什么人的手用力掐上去。
顾怀章微不可察地抿起唇,刚刚和这截腰意外接触过的手攥了攥,稍微背到身后去。
像是自欺欺人地藏起某个罪恶的证据。
张妈给池鸦夹上了体温计,又匆匆跑出去,没一会儿又端着一盆冰水进来,里头泡着两条毛巾。
张妈来来回回地忙活,看顾怀章戳在床边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就说:“夜深啦,大少爷你上楼睡觉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又嘟囔:“二少爷今晚上还和朋友聚会呢,也不知道多晚才能回来。”
也或许今晚上根本就回不来。
她在南湖干了几十年,哪儿还能不清楚老二是个什么性子。
想着想着,又可怜起池鸦,看着小孩烧迷糊了紧紧抓着被角缩在被窝的样子,忍不住就轻轻埋怨:“以前玩,现在都有小池这样好的孩子了,怎么还这么爱玩儿……”
又好看又乖巧又懂事的小池,谁见了不稀罕呀,偏偏这个老二不知道珍惜,都有对象了还在外头花天酒地呢!
顾怀章没做声,沉默地看着床上的人。
青年的相貌特征原本看起来就偏幼态,猫眼圆圆,奶膘很软,生病了看起来年龄更小些,巴掌大的脸缩在被子里,脸蛋上浮着一层湿红,长长的睫毛压在下眼睑上,大约是因着难受,会时不时皱起好看的眉毛,鼻腔里哼出几声模糊的呻吟。
他听着张妈的话,想起刚刚小青年一个人缩在长椅上的样子。
要是没有被自己发现,他就会那样缩一晚上么。
顾怀章神色沉了沉,叫张妈:“给老二打电话。”
张妈的手机今晚上用完就一直在围裙兜里塞着,闻言急忙拿出电话,给顾怀安拨过去。
电话才一接通,张妈就被那头炸裂的音乐声惊了一跳,顾怀安醉醺醺的声音模糊地传过来:“张妈?晚上不用给我留门,我今晚就在外头睡了!”
张妈抚着心口缓了缓神,忙忙开口:“二少爷!小池发烧了,你,你今晚能回来看看吗?”
“什么什么?”顾怀安很大声,“我听不清!谁、谁发骚?”
背景音里头骤然一阵哄笑和嘘声。张妈被他不堪入耳的词弄得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可能是环境太吵没听清自己的话,可不等她再说,电话就已经被挂了。
再打过去,就没人接了。
张妈:“……”
这个二少爷!
她拿着电话没了主意,抬头看看顾怀章。
这个家里头,也只有大少爷绝对很靠谱了。
顾怀章眉骨微微压着,表情说不上是喜是怒,淡声提醒:“时间到了。”
“哦哦!”张妈赶忙放下手机,撩开被子从池鸦腋下取出体温计,举起来看了看,就着急,“哎呦呦,38度3,怎么这么高!”
顾怀章皱了下眉,沉声道:“没事,我叫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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