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鸦一下也有点慌,赶紧把花往怀里藏了藏,拽着书包带子就脚底抹油往客房里溜。
结果才踮脚跑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冷冷淡淡的一声:“站着。”
池鸦肩膀一抖,倏地扭头立正:“大、大哥!”
顾怀章穿一身纯黑色家居服,长身站在餐厅门口,一手插在裤兜里,灯光下一张脸雪白冰冷,淡淡的视线往他身上一转。
池鸦摒着呼吸,心虚地把蔷薇花往背后藏了藏。
然而大伯哥慧眼如炬,站得那么远,投来的目光仍然给人一种被俯视的错觉,说:“手里拿的是什么?”
“……”
可恶,混不过去了!
池鸦战战兢兢地把花拿到前头来,结结巴巴道:“蔷、蔷薇花……”
顾怀章看见他手里捏着的那几朵花,眉头就隐隐一跳,一些不是很美好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大伯哥的表情有一瞬的微妙:“你今天喝酒了么?”
“啊?”池鸦露出迷茫的眼神。
为啥突然这么问?
“……”顾怀章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自己在想什么,难道这家伙还能再把花啃了不成。
池鸦小心翼翼觑着他表情,然而这男人惯常喜怒不形于色,他实在看不出对方有没有生气。
他捏了捏花梗,讪讪笑了下:“我、我只是想拿、拿它,做个手工……就在、我的房、房间!”
他郑重强调:“不会、拿出来的!”
顾怀章讨厌看见花,他就偷偷的,别叫他看见就是了。
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有人爱花,就有人讨厌花,都无可厚非,他也不会非要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更何况这整座庄园都是大伯哥的,算他半个金主呢!
他紧张地盯着顾怀章,生怕大伯哥一个不高兴,就叫他把花丢出去。
说起来……他昨天下午买了朵白玫瑰,今早上酒醒起来就没找着。
谁能不怀疑是被大伯哥给丢了呢!
顾怀章看着小青年紧紧抓着花,如临大敌似的模样儿,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
他在这小孩心中,就这么可怕?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又闭上了,随即就在青年紧张的注目中,抬脚,慢条斯理地走到沙发边去坐下来,张口,叫:“张妈——”
眼见着几步远之外的青年像只充满了戒备的猫一样“噌!”地挺直了腰身,顾怀章顿了顿,缓缓说出下半句:“给我倒杯水。”
池鸦等着他的宣判,谁知道却是这么无关痛痒的一句,顿时有些茫然起来,睁着偏圆的猫眼盯着顾怀章看。
顾怀章指尖点了点膝头,隐隐有几分轻快。他又沉默了会儿,才慢吞吞开口:“别让我在家里其他地方看到它。”
池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花,他立马就把手里的蔷薇重新又藏到背后去,小鸡啄米式点头:“好的好的,不会叫大哥、看见的!”
顾怀章看他克制不住地笑起来,又忍着,抓着花一溜烟儿跑进客卧去,眼皮就垂了垂,屈指掸了下膝头布料上并不存在的灰。
张妈端着热水走过来,把水杯放到桌子上。
顾怀章看着那杯口上袅袅升起的白气沉默了几秒,没去喝,站起来问:“包青天呢?”
张妈应声:“在后面狗舍呢,这会儿大概也才吃饱了。”
“嗯。”顾怀章说,“我去遛遛。”
张妈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外,停了停,确认他暂时不会再回来,就赶紧跑到客卧去敲了敲门:“小池?”
门开了,池鸦从里头探出个脑袋,小声问:“大哥出、出去啦?”
“出去了,遛狗去了。”张妈猜他刚刚就趴在门上听着大少爷的动静呢,忍不住笑,说,“快,快出来,张妈给你下面吃。”
池鸦扒着门框嘻嘻一笑:“好、好呀!我把东西放、放下,就来!”
澄金清透的鸡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冒起泡,一股浓郁的鲜香就在厨房里头缓缓飘散,温柔地笼住了池鸦的每一根发丝。
池鸦深深呼吸,馋得不行:“好、好香!”
张妈好笑:“饿着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晚回来。”
池鸦嘻嘻一笑,撒了个娇:“我这不是、有张妈疼我呢嘛。”
张妈失笑,满脸慈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拎起细面条下进锅里。
池鸦坐在岛台边的凳子上,脚尖点地转了个圈儿,一声不吭地看了会儿张妈忙碌,终于犹豫着开口:“张、张妈……”
张妈拿筷子把面条搅开:“嗯?什么事儿?”
“就是,你知道,”池鸦蹭了蹭鼻尖,说,“哪里有、租、租房,比较便宜的、地方嘛?”
厨房门外,顾怀章的脚步微微一顿。
第38章
“租房?”张妈声音瞬间拔高几个档, “你要搬出去??”
池鸦含糊的应了一声:“还在、考虑……”
张妈“啪”的一下把锅盖扣回到锅上,皱眉看他,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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