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明匪玉发现谢知归手里有刀的一瞬间就躲开了,伤口看着吓人但并不深,很快就能自愈。
不过大片的血迹把谢知归吓到了,他坐在床沿边,看着自己的双手,控制不住颤抖。
恍惚一下,眼前出现重影,好像有另一个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而他被推进了漆黑的空间,没人听得到他的呼喊。
明匪玉在他身边坐下,盯了他很久也没见他有反应。
“把手给我。”明匪玉的声音把他从恍神中唤醒,他没问为什么,乖乖地把手伸过去。
明匪玉握住颤抖的手腕,握紧了,他的抖动却还是没办法停下来,明匪玉看他一眼,就这样探查下去。
谢知归打起勇气,偏头看他,又往下看到被血浸透的衣服,痛苦地闭了闭眼,过了一会,试探性哑着嗓子问:“你还疼吗?”
明匪玉却不看他,额角绷紧着,沉声说:“别说话。”
其实冷静下来后,他也觉得蹊跷,谢知归怎么会突然拿刀刺向自己,那时候的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从他眼睛里,他看不到一点熟悉的感觉,那眼神冰冷又带着极端的仇恨,他们关系最差的时候,谢知归都没这么看过他。
他也怀疑谢知归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但查了快一个小时,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如果不是内因,明匪玉很难不怀疑他,“你姐姐又和你说什么了吗?”
明匪玉想问谢清元是不是又挑拨离间了。
也不能怪他不信任他,毕竟之前谢知归能为了谢清元算计他。
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把握谢知归会在他和谢清元只能活一个的情况下坚定地选择他。
“她没有。”谢知归回答的时候,明匪玉一直观察他的表情。
天亮了,晨光照入屋内,照的谢知归面色更白,手心极冷,好似血液都凝固住了,直到手心被人握住,轻轻揉捏紧绷的肌肉,他转过头,眼睛已经红了一圈,唇上没有血色。
明匪玉又问:“你枕头下怎么会有刀?”
“我不知道。”他话里没有底气,可是他必须要说。
即使,即使这解释苍白无力,即使在明匪玉眼里他又在撒谎。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的……我真的没印象……”后面他的语调中染上了泪意。
明匪玉静静看着他,看了半晌,最终坐近了些,揽肩抱住了他。
“别怕,我相信你。”
谢知归没忍住哽咽出声,也抱住了他,“阿玉……”
他能感觉到明匪玉把他抱的更紧,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怀抱和以前不一样了,温度是凉的,不再温暖。
——
发生了这种事情,谢知归不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所有的异常都是从他回来后发生的,所以明匪玉提出要带他回家,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他不敢想象再梦魇一次会发生什么。
回去前,他要先和谢清元道个别,明匪玉倒没反对,只是不放心,要陪着他去。
——不该让明匪玉去的。
后来他回想起这一天都极度懊悔,不应该去道那个别,更不应该带上明匪玉。
如果他们当时直接回去了,后面噩梦般的经历或许就不会发生。
那天他从进家门开始就感觉头晕,谢清元有话和他说,他就把明匪玉支出去了,谢清元给他喝了什么东西,然后他耳边开始嗡鸣,视线模糊摇晃,谢清元扶住他,满眼歉意,好像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是道歉?还是嘱托?
记不太清了。
头太晕了。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在这段时间又干了什么。
等他意识恢复,场面已经乱套了。
彻底乱套了!
满地是重伤哀嚎的道士,谢清元躺在一堆碎木板上,嘴角有血,没了反应,但还活着。
整个客厅在打斗中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样子,说是被轰炸过的废物都不为过,浓郁的血腥气仿若炸弹般在鼻腔中爆发,想也知道这里刚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战斗。
所有人躺的躺,跪的跪,只有他站着。
他第一反应是到处寻找明匪玉的身影,心脏不安地狂跳,烟尘散去,熟悉的身影就在他面前不远处。
他激动唤了声:“阿玉!”
明匪玉闻声抬头,可投来的冷冽目光让他从骨头里生出无穷无尽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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