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归手心探了下药碗温度,差不多温了,拿给谢清元喝。
谢清元眼睛紧闭,双手平于腹部,面容平静,似是睡着了。
谢知归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没有。
他额角抽了下,“别装了,起来喝药。”
谁睡觉像她,背挺直的跟个棺材板一样!
“起来!”谢知归将被子不客气地掀开。
今天她是想喝得喝,不想喝也得喝,一滴都不许浪费!为了这点药,他豁下脸去求在气头上的明匪玉,好话说尽了,抱了也亲了,被咬的嘴唇发麻,明匪玉才勉强同意让她留在这里养伤。
就是打烂她一嘴牙,硬灌下去都要喝掉。
见谢清元还是装死,谢知归给她下最后通牒,“再不起来我就把你那把破剑当柴烧了。”
谢清元登时睁眼,目光凶狠像要咬人,“你敢!”
谢知归把碗怼她嘴边,冷冷道:“喝。”
“切。”谢清元艰难坐起身,接过碗,为难地看着里面黝黑且散发着苦味的液体,可旁边谢知归正死死盯着她,糊弄不过去。
她眼一闭,心一横,捏着鼻子咕咚一口灌下去了。
“呕。”
苦到她怀疑人生,熟悉的味道。
“喝点水吧。”
她皱巴着五官看向谢知归,“你熬的药吧。”
谢知归接过碗,拿了条帕子给她,“不然呢,你看这里谁还会给你熬药?”
谢清元擦了擦嘴角,先是礼貌地说声“谢谢你,我可爱的弟弟”。
然后清清嗓子的苦味,开始发表她的喝药感言,一句三叹呐。
“我的亲弟弟,算我求你了,想杀我就痛快杀,别拿你那煮什么都煮的苦不拉几的本事来折磨我,你小时候泡个蜂蜜水都能泡出苦瓜味,这药就是苦上加苦,苦不堪言!你对自己的本事还没点自知之明吗?”
谢知归:“……”
不应该把她喊醒,应该直接把她牙敲烂了,反正她不说话也没什么。
“那我不熬了,你疼死也别喊我。”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谢知归气的转身就想走,把她撂这,衣服却被她扯住了。
“你先等一下,我还事问你。”
“快说。”
“你和明匪玉什么关系。”谢清元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谢知归背影似是凝固了一瞬,他看向窗外,隔壁木楼门关着。
“我们……”谢知归顿了顿,片刻后收回视线,“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吗?”
谢清元抓着他没有松手的意思,一改刚才的暴躁,镇定又犀利地看着他,
“可我听见你喊他,阿玉。”
阿玉,是一个亲昵的称呼,她不相信两个没有完全不认识,或者关系很差的人,会喊对方这种称呼。
谢知归眼底飞快飘过一丝尴尬,还是说:“你听错了。”
谢清元摇头,“不可能。”
“小归,我把你从小带到大,你骗我我看的出来,我不希望你对姐姐都要撒谎。”
谢知归就知道瞒不过她,可他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很无奈地喊了她一声,“姐姐,别问行不行?”
谢清元声音陡然大了几个调,差点从床上跳下来,“不行!”
她暴脾气又上来了,因为谢知归的吞吞吐吐在她眼里就是有鬼!如果真没事的话,谢知归为什么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急吼吼扯着他问:“他是不是给你下蛊了?!”
“没有。”
“他打你了是不是?!”
“也没有。”
“你有把柄落到他手上,被他威胁了?!”
“……真没有。”
谢清元才不信,“明匪玉到底怎么你了?你再不说我就去问他,他要还不说,我就打到他说!”
谢知归沉默了。
谢清元一刻也等不了,抬脚下床,套上鞋子就要冲出去为她的傻弟弟讨个公道。
谢知归忙把她推回去躺好,“你伤没好,别乱动!”
谢清元怒火烧的心肝疼,直接把被子踹下床,什么病不病,疼不疼的都给她滚一边去!
“你都被人欺负了!我还躺什么躺!”
她啪地把谢知归扶她的手打开,“走来!”,接着赤脚下床,提起放在床边剑气势汹汹要去找人打架。
谢知归根本拉不住她,只能拼命抱住她才能把人压回去,但谢清元挣扎的太厉害了,手脚乱打,他制不了她多久。
“行了!我说还不行!”
谢清元停下了动作,满头是汗,大口喘气,怒气未消,“说!”
“你先答应我不能生气。”
“好!”
谢知归叹了口气,很轻地说:“我和他睡了。”
“……”
小满得了明匪玉的话,来给谢知归送药。
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巨大的动静,而谢清元暴怒的咆哮声几乎能把这座脆弱的木楼震塌,中间夹杂着一两声谢知归疲惫的安抚。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