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一下苏卫清,然后推他:“快进去吧,省的老爷子等会儿还得找借口出来看咱们, 也怪累的。”
张儒东在面对黎善的时候,总喜欢口是心非。
嘴上总是没个好话, 但有段时间黎善没来看她, 心里头还念叨, 以前黎善没结婚的时候,成年累月的不过来,老爷子也不计较,可自从她结了婚后,就每个月月底都盼望她回来,就连小舅张新民都说黎善这个丈夫找的好,可算是合了老爷子眼缘。
黎善不能出厂的那段时日,也让苏卫清每周过来一趟,可到底不是孙女,老爷子心底多少是有些打鼓的。
尤其苏卫清在提到黎善时还有写语焉不详。
“你这老头子,天天念叨善善,如今善善来了,你又这样待人家,仔细人家以后不来看你。”邬玉年端着泡好的茶轻轻放在小两口的跟前,茶杯下面还讲究的用了托盘。
黎善和苏卫清赶紧伸手接过了茶水。
招呼邬玉年:“邬姥姥,你就别忙活了,坐下来歇会儿。”
“不忙,你们聊,我锅里还煮着菜呢。”邬玉年不肯坐,说着话就出了堂屋门,往厨房的方向去了,不一会儿又出了房门去了小库房取了块腊肉,去院子里的小菜地里掐了一把大蒜,看样子晚上要多一道蒜苗炒腊肉了。
等邬玉年出去了,张儒东才继续问道:“你这么久没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黎善下意识地看了眼苏卫清,见他摸了摸鼻子,才继续说道:“我是药厂技术部的嘛,对接的是研究所那边,研究所嘛,总有些神神秘秘不能叫人知道的保密项目,这不,项目结束了我才得出来,否则啊,还是不能出门呢。”
黎善这么一说,张儒东就懂了。
他以前也在部队待过,自然知道保密项目的重要性,于是黎善这样一说,他立刻脸色一肃:“那这事谁都别说,以后最好连我也别告诉,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万一出去不小心说漏嘴了,那对国家,对组织,都是不负责任的,我可不能老了老了,还落了个晚节不保。”
“那下次我再一个人过来看你,老爷子你可别再瞪我了啊。”苏卫清立刻打蛇上棍,凑到张儒东跟前小声说道。
张儒东:“我什么时候瞪过你了?”
说着就瞪大了眼睛。
苏卫清:“……”
行吧,老爷子说没瞪他就没瞪他吧。
黎善瞧着好笑,又说了几句厂里的事,就问起家里人:“大舅大舅妈那边我还没过去,也不知道他们身体怎么样了。”
“好的很,吃的下去睡得着,张朝今年初中毕业等着上高中,但我听说好像学制要改,也不晓得改成个啥,要我说,这上头就是瞎搞,瞧瞧省城那些学校,乌烟瘴气的,还有没有个学生样了,瞧着就胀气。”张儒东说起学校就是一肚子怨言。
他小时候大环境不好,家里也不算多富裕,村里就一个文化人,还抽大烟,每天云里雾里,把家私都抽光了,后来还是进了部队才学到了知识。
所以他一直都很崇拜文化人。
如今省城那些学校的情况叫张儒东看着都揪心,那可都是国家的未来,都是长大了能报效国家的好娃娃呀,怎么就被人教唆成这样了呢?
“顶多改一改时间罢了。”黎善回忆这段时日的发展,也是模模糊糊的,只知道,学制在她毕业后不久就从春季入学改成了秋季入学。
“简直胡闹!”张儒东还是不爽的很。
“这一年之计在于春,万物始发生的好时节,不留着读书留着干啥?”他以为黎善口中的改一改时间,是想让孩子们入学时间推迟,毕竟省城不少中学都停学了。
“哎呀,姥爷,你就别愁了,总归白马县还算安稳,可见咱们县长还是稳得住的。”
那倒是。
张儒东叹了口气,想想也对,要不是白马县的县长胆大心细,开拓精神足,当初药厂也不会选择白马县建厂,尤其近两年还传出风声,说要将白马县规划到省里,由省政府直接管辖,到那时候,他们也能直接改门换户成省城人了,就算是郊区居民,也比白马县在市里爹不疼娘不爱的要强啊,更何况,白马县在省城也有个好名声,尤其年初那一场水痘疫情,更是和省城那边密切联系,又有药厂在,以后就算是郊区,也是个有实力的郊区。
黎善见张儒东终于顺了气,立刻站起来:“我去帮邬姥姥做晚饭去。”
“你让她忙就是了。”张儒东还想继续跟外孙女说话。
“邬姥姥都多大年纪了,您老舍得,我可舍不得。”黎善说笑一句便起身往厨房去了,厨房里,邬玉年正在拿着丝瓜瓤洗腊肉,她很瘦,个子也不高,如今老了,背脊更是佝偻了许多,但整个人却收拾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
见黎善来了要伸手,赶紧阻止道:“你这孩子,别乱插手,仔细把手弄脏了。”
“脏了洗就是了。”
黎善无所谓地笑笑,拉过一张小凳子坐下,就接过邬玉年手里的丝瓜瓤,捞起腊肉就开始洗,邬玉年抢不过,只好用围裙擦擦手,又拿了一篓子毛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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