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一个关于无线电台相关的论坛?
但奇怪的是,这个论坛没有名字版头,她只从几个版块的名字分类里察觉到这是关于无线电台的论坛。
直到随手点进交流版想看一看,尤雪珍才察觉出这股怪异感来自于哪里。
这不是现有的论坛,而是正在制作的半成品网页。
叶渐白的 “作业”里难道还包括这个吗?
显然不是。
这怎么看都和她有关,一个开办无线电台后需要发布消息相关的论坛。
他居然默默地在做这个东西……
尤雪珍松开手指,长时间没有再被触动的电脑暗下屏幕,再度一片漆黑。她忽然觉得下巴很痒,上手轻轻一碰,那个痘印还没消失的地方不知不觉又新长了一颗凸起。
都快大学毕业了,靠着这几颗总是翻来覆去的青春痘,总让她觉得自己还陷在青春期里。焦灼的,茫然的,无能为力的漫长青春期,藏在朋友名义下偷偷喜欢着一个人说不出口的感情,就和一颗顽固的青春痘没差,羞于见人,想要遮起来,或者以为不会再长的时候,突然就违背意志地冒头。
她抓起身份证,飞速地逃离了这个房间。
尤雪珍把身份证闪送走,下楼看到等在原地的孟仕龙。他没坐在车里等,而是站在车边。因此她一出公寓大门就看到了他,不知为什么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小跑过去,若无其事说:“走吧,ok了。”
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火车站,很极限地在距离发车一分钟前赶上车厢。搭这辆前往海边火车的人不多,车厢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很空荡。她和孟仕龙面对面坐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为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孟仕龙打破沉默,和她说:“大概要一个半小时,你可以睡一下。”
他好像万能的哆来a梦,从随身的那个帆布包里居然还掏出了一个蒸汽眼罩和u型枕,但是只掏出来一份。
她问:“你不睡吗?”
他紧接着从包里又掏出一本摄影相关的书籍:“我看一阵书。”
“哦……好,那到站了叫我。”
她现在心里很乱,顺着他的好意拆开眼罩戴上,脑袋歪在枕头的侧边,感受着眼皮处逐渐上升的温度,鼻尖还能隐隐闻到枕套刚洗过的皂角的味道。慢悠悠的火车引擎,孟仕龙坐在对面翻动书页的轻微摩挲,一切都很舒适,引导着人昏睡,可眼皮却偏不安分,不时在眼罩下转动着。
闭上眼,就能想到方才在叶渐白的电脑上看到的半成品论坛,还有除夕夜他喝醉时的拥抱,做饭时被油点烫伤的手臂,在港岛缆车上他知道她怕高遮过来的手,绿豆玫瑰……都井喷式地开始闪回,闪回到后来,却又加入了很多不属于叶渐白的画面——孟仕龙的红色耳廓,他骑车时鼓起的衣摆,接到她电话时从十几层的楼梯里走下来的脚步声,别在心脏位置的小狐狸徽章,红色苹果……
视线虽然是黑的,却比万花筒还要绚烂,好像一架天平上各放了两桶烟花,此起彼伏地往上发射,火车经停某站又开启,她的心脏随着车轮一起摇摇晃晃。
她完全没有睡意,因此,清晰地听到了孟仕龙似乎在脱衣服的窸窸窣窣,紧接着,一阵香气袭来,她的身前被一阵用体温捂热的温暖包裹了。
——他把外套盖到了她身上。
她遮在眼罩下面的睫毛抖得更厉害,幸亏他看不见。
火车上没有暖气和空调,空气里弥漫着空旷的寒意,这时候他搭上来的外套确实无比温暖。她却不敢缩进他的外套里取暖,整个人保持着一种很僵硬的坐姿,微妙地感受着那股残留在外套内胆里的体温。
而真正让她心头一跳的,是火车播报着快到终点站时,他又默不作声地把外套穿了回去。
他藏起给她盖了一路衣服的事实,波澜不惊地将她温和叫醒:“尤雪珍,到了。”
她假装才睡醒,慢了两拍摘下眼罩。摇晃的车轮逐渐停摆,车窗外虽然看不见大海,但是将车窗挪开一指缝,能闻到冬天凛冽的海风。
她精神一振,不远不近的海风似乎也将脑海里走马灯的画面全部刮跑了,剩下马上要野餐的期待。
他们下了火车就往海边走,路程不长,十来分钟后已经听见涛声,扑着浪花的海岸线逐渐清晰。
这片海不算漂亮,没有澄澈的蓝色,尤其今天阴天,整片海岸线都雾蒙蒙的,有几分萧索。好处就是,没有人和他们抢这片荒芜的海滩,于是他们决定把帐篷驻扎在海滩的正中心。
孟仕龙动作利落地支帐篷,把野餐垫铺在帐篷外,将餐垫固定好。尤雪珍则帮忙把包里的食物取出来,里面装着不同种类的三明治,一种夹了培根鸡蛋西红柿,另一种夹了奶油和草莓,卖相让人看了食指大动。除此之外还装了几个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馅的饭团,一盒水果沙拉,一包绿豆糕,不是市面上卖的包装,似乎也是他自己蒸的。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小食和甜点,她肚子开始咕咕叫,再次拜服于孟仕龙的手艺。自然而然的,她想到了叶渐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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