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如果换成是他,他肯定能牢牢记清楚钢铁厂的人。毕竟这也算人脉,即使是点头之交,多来往几回也能变成熟人。
哪里能想到楚沁如此没心没肺。
楚沁恍然:“是他啊,那个黑鬼。”
杨小兴:“……”
“姑娘家家的,别给人取外号。”杨小兴憋住笑,“再说人家倒也没那么黑。”
楚沁立刻乖巧点头。这票还是人家的,她确实不能再喊人家黑鬼了。
她好奇问:“小舅,你是怎么认识的他?”
杨小兴便把自己是怎么和陈天章结识的,自行车票又是怎么来的给楚沁说一遍。
楚沁惊讶:“竟然有这么巧的事,那他要的东西应该就不是钱,是粮食了吧?”
杨小兴点头:“他看起来很急着买粮食。”
楚沁心说,我也很急着要粮食。
她心思急转,飞快估算一番自己家中地窖的粮食,计算能腾出多少来。
说实话,她半斤都不想腾,毕竟那些粮食可都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粮。
但自行车票实在珍贵,过了这个村,还不晓得往后有没有这个店呢。
村里有自行车的就两家。
一家是村支书,他家自行车和杨小舅的相同,都过好几手,几乎算是几辆废旧的自行车拼凑出来的。
另一家就是韩队长。韩定国家的自行车倒是新的,听说他为买自行车费很大劲,自行车票淘换整整大半年才淘换到。
楚沁问:“要多少粮食呢?”
杨小舅:“如果给地瓜干的话,得60斤。如果给稻谷的话,要20斤。”
楚沁心想这倒是不算多,想来陈天章其实是给熟人价了。
于是她没再压,点点头:“给稻谷吧,地瓜干我也没多少,啥时候给他呢?”
杨小舅:“你直接给我就行,他现在怕是准备回市里了,等他下回来我交给他。”
楚沁当即去地窖里提粮食,杨小舅就在楚沁院子里转了转,不出意外看到篱笆边山坡上的地瓜地,等楚沁从地窖中出来时,看楚沁的眼神就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你即使是自己住,也得小心些。”他若有所指地说道,看向那片地瓜地。
杨小舅没让楚沁别种,毕竟他自己也是有点“叛逆精神”在骨子里的人。他都能干出私底下倒买倒卖的事儿,哪里就觉得私种地瓜是什么干不得的大事呢。
楚沁就晓得瞒不过杨小舅,也没想瞒。
想法和杨小舅相同,自己用野猪换粮食的事儿就是过的杨小舅手,种地瓜算啥呢。
杨小舅倒是对后院的两棵树比较感兴趣,兴致勃勃在两棵树周围转转,欣喜道:“是苹果树和杨梅树吧,你是啥时候种下去的,怎么瞧着都快要结果子了。”
楚沁含糊过去:“对,种下去有段时间了,到时候结果了我给小舅您送点去。”
杨小舅欣然点头。
舅甥俩没继续说,杨小舅提着粮食骑着车离开高树村。
时值正午,阳光明媚。
楚沁吃完午饭,坐在亭子中,反复观看这张自行车票,又把钱掏出来数数,心里喜滋滋的美极了。
“等过两天我就去县城买自行车。”敞开双手往椅背上舒服一靠,她心中如此想道。
毕竟都是要买的,早买早享受嘛。
只是,在这之后她得想办法再去几趟山,最好是去清泉峰
清泉峰虽然危险,却实在多野物。
上回野猪换粮的甜头她吃得很香,忍不住想再试试。
—
莫技术员是第二日来的。
今日是晴天,晴空万里,好在阳光和煦,是最适合晒太阳的温度。
韩定国昨天就已经把房间整理好,他里里外外清理得一干二净,就连房梁和天花板都用掸子扫了扫又擦了擦。
至于房间布置,这很简单。
里头放张床,放张书桌,再放张小衣柜,以及脸盆架子等等东西,整个房间紧凑却又不杂乱。
关键是房间有大窗户,窗户打开就是打谷场,再往远处看就是一望无际等待插秧的田野和层峦叠嶂,视野实在是好。
最后就是位置了,临时住所在打谷场的旁边,而村支书的家就在边上,而离住所最近的一户人家是村支书的二儿子,加上打谷场这种地方人来人往,安全上非常有保障。
至少莫技术员在看到后满意非常。
扬子沟住的门房也不错,但终归是学校,小孩多实在吵闹。
这里闹归闹,却只有傍晚吃完饭热闹一阵子,其余时间还算安静。
楚沁带着莫技术员到这里,一路上给她介绍村中各处,到达临时住所后问她:“还有啥需要添置的吗?”
莫技术员刚想点头,想起什么似的,道:“煤油灯还能再添一盏吗?”
楚沁忙说:“当然可以。”
这是是他们没考虑周到,莫技术员这种在城市里长大的习惯电灯后肯定不适应黑暗。
莫技术员不好意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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