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微垂眼,眸光拢着身前的人。
他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的淡淡笑意,和几天前在林家茶庄以及下午看评弹时的样子别无二致。
沈卿手收回,背在身后,两根手指相互绞了绞。
沈卿从浴室出来时,季言礼已经不在房内了。
既没有给她打招呼,也没有让应侍再送来什么东西,冷漠得仿佛这栋房子里并没有她这个人。
沈卿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吹风机,拿到浴室插上电时,倏然低头笑了一下。
她果然没有看错。
季言礼这人是个表面温和,其实内里冷得要死的大尾巴狼。
楼上的人并不知道隔了一侧地板的人,此时正在边吹头发边吐槽他。
季言礼坐在落地窗边的软塌上,面前的矮脚茶几上放了瓶打开的酒,和装了酒的玻璃杯。
“明面上沈家的产业都在时恒湫手里,但实际上一部分的核心控制权在沈卿那儿”林行舟在电话里说。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在玻璃杯的杯沿,吩咐那端:“把最近鼎盛内部人员变更的消息发我一份。”
沈卿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
睁开眼睛,看到并不熟悉的天花板,愣神了两秒才想起来,这是在季家的山庄。
沈卿脸在枕头上蹭了蹭赖了会儿床,等十分钟后起床,去浴室洗漱完从卧室出来,发现季言礼果然已经不在了。
不过她本来就没抱希望起来能看到他。
沈卿叫了客房服务,餐送过来的时候尚灵正好打来电话。
尚灵:“你还在季言礼那里?”
沈卿用汤匙舀着碗里的小馄饨,嗯了一声。
尚灵犹豫了一下:“他人呢?”
馄饨的味道做得好,但蟹黄汤包内里的馅有些腥。
沈卿挑剔地皱了皱眉,把刚咬了一小口的包子放下,回答尚灵:“走了。”
“走了?”尚灵讶然,语调都提高了半分,“就这么走了?!”
沈卿舀汤的手一顿,反应过来尚灵为什么惊讶。
她抽了纸巾擦嘴,好笑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来这儿睡了个觉。”
“自己自己睡的吗?”尚灵问。
“对,自己睡的,”沈卿索性一次答完,“从昨天晚上洗完澡就没见过季言礼。”
尚灵松了一口气:“那没事了,我就是问问。”
和尚灵挂了电话,沈卿打给总台,要了一套女式衣裙。
昨天那条裙子裙尾的地方被弄脏了,不过即使不脏,隔天也是要换衣服的。
沈卿报了尺码:“麻烦可以帮我在季家常去的制衣店拿一套衣服和鞋子吗。”
“可以的,”那端女声温和,“请问您要什么款式和价位的?”
“裙子就可以,”碗里的馄饨下了大半,沈卿放下勺子,“要最贵的。”
“至于账,”沈卿笑了下,接着道,“记在你们老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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