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不假思索地道:“我希望,民有恒产,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
苏守之一怔,旋即笑了起来,他本生得极好,这样浑身舒展开来地微笑,更显风华绝代之意,便是历来被世人称颂的月华都因此而显得黯然失色。
他低下头,缓缓收起笑容,深深地注视着萧遥,认真地而郑重地道:“我也是。”
民有恒产,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
萧遥听了这话,知道苏守之很大可能不会和世家联姻了,因为她和他都知道,或者说世人都知道,有这种顶级门阀存在,便很难做到“民有恒产,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原因是财富和田产都集中在这些人手上了。
不过,苏守之也有可能先合作,成就大业之后再拿世家大族开刀。
因此萧遥看向苏守之:“世家大族皆根深蒂固。”成功之后再拿他们开刀,风险太大了,极有可能被反扑,或者无法磨灭世家,任其继续发展。
苏守之点头,叹息一声:“是啊,根深蒂固。”
萧遥听了,知道自己不必再劝,便道:“夜色已深,我们回去早些歇息罢。”
苏守之点点头又摇摇头:“我送你回去,自己再四处走走。”
因为成长的某些经历,黑夜对她来说,很适合思考。
萧遥摆摆手:“不必相送,我自己回去就是。”她说完便干脆利落地回去了。
苏守之目送萧遥离开,自己绕过小巷,又往前走了一阵,忽然站住了。
他发现,从前能带给自己宁静,能让自己静心思考的黑夜,忽然因为那个人的离去而变得索然无味。
既然无味,便回去罢。
萧遥回到客栈的厢房内,刚喝了杯水,还来不及换衫歇息,便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起身走到门旁,对着门外问:“是谁?”
门外响起一道有些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的声音:“女郎,我乃博陵崔氏的邹姑姑。”
萧遥拧起眉头,打开门:“邹姑姑找我可是有事?”
邹姑姑搀扶着另一个小婢女的手,就着月光看向萧遥的脸,感叹道:“果然是女郎,几年不见,女郎出落得越发出挑了,有倾城之色。”
萧遥没说话,只淡淡地看着这邹姑姑。
邹姑姑是崔家大夫人身边侍候的人,算是第二得意人,原主当年在崔家被她“侍候”过。
这位姑姑嘴里说得最多的,就是“博陵崔氏”的教养,说原主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最后纠正原主,要求原主怎么做才是世家淑女的风范。
此刻甫一见面,面对她的问话,不仅不答,还对她的样貌品头论足,这彰显出来的“教养”,不知道这邹姑姑自己会不会脸红。
因此萧遥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邹姑姑。
她这些年来领兵打仗发号施令,已经培养出了上位者该有的威势——不动声色却又让人不敢小觑,此时不说话,那威势压得邹姑姑有些难受。
邹姑姑换了个站立的姿势,让自己从容一些,可惜即使换了姿势,她还是觉得压力大,下意识回答道:“方才见女郎深夜与男子当街闲谈,有失闺誉,所以特来劝阻,请女郎爱惜一些自个儿的名声。”
说完这话,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显得越规了,便福了福身,“我有些拿大,还请女郎不要放在心上。”
萧遥摇了摇头:“与你是否拿大无关。事实上,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没资格对我说这番话。虽然夜色已深,可我光明正大与人说话,磊落得很,只有宵小才会往阴暗处联想。”
说完微微颔首,做了个不出错的礼仪,便准备关门。
邹姑姑从前被崔大夫人派去教导这位半途从外面回来的姑娘,优越感十足,此时骤然被萧遥讽刺是宵小,气得一下子红了脸,见萧遥要走,忙喝道:“站住!”
萧遥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耐心有限。
邹姑姑被这一眼伤到了,失去了理智,说道:
“女郎当初离开萧家不见踪影,如今特地来这里等着,不就是想等我们崔家么?你当年好好的被带回崔家,可到底不讨喜,被崔家合家放弃,当年尚且如此,如今孤身在外多年,还想回到崔家,莫不是做梦?我劝女郎莫要胡思乱想的好。”
萧遥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见旁边的门刷的一下打开,随后玉姜快速冲了出来,挥舞着手上的棍子对着邹姑姑便打:“我家女郎做什么,哪里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好一个不知羞脸比盆大的老货!”
邹姑姑吓坏了,即使第一时间快速退却,却还是挨了一棍子,她心中恼怒非常,却不敢停留,飞快地搀扶着小婢女的手离开了。
玉姜追到客栈门口,对着邹姑姑的背影挥舞棍子:“你这老货下次敢再来,我照打不误。”说完又惋惜要隐藏身份,没法子拿剑出来削人。
她擦了擦汗,刚要转身回去,便见到站在客栈大门旁的苏守之,吓了一跳,忙问:“苏将军,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守之摇了摇头:“正要回去。”
他早就到了,几乎将萧遥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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