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没两步,便听到墙内一道女声道:“就是啊,她以为自己是谁呢,一个绣娘罢了,竟敢瞧不上少东家。以少东家的家世与品貌,能瞧上她,是她的造化了。”
“兴许萧姑娘以为自己改良了缫车,又有一手好刺绣,能嫁平阳侯府的公子呢,哈哈哈哈……”
杨越原本并不想听别人的闲言碎语的,但是听到“萧遥”二字,俊脸便沉了下来。
他抱着剑,斜倚在墙上,竖起耳朵听里头的讨论。
听明白事情原委了,他脸色阴沉,大踏步离开。
巡逻的人见他一直在此徘徊,怕他是坏人,正要拦下他问话,却见他俊脸一沉,一股杀意汹涌而出:“滚——”
顿时,几个巡逻的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来。
等杨越走远了,他们看着杨越的背影,想到方才竟被他一个字喝退,脸色都有些难看。
却说杨越,离开作坊,没有回原先住着的院子,而是去了另一处,将自己原先从山贼以及贪官污吏那里得来的一些金银珠宝翻了出来,正打算挑几样贵重的,但刚挑了一件便觉得,整个箱子拿过去,比挑出来好了不知多少倍,当下抱着箱子,就要出门。
走到院子时,他停下脚步,看着自己那些打闹吹牛的下属,沉声道:“都回去换上好衣服,再帮我去置办些东西,随我走一趟。”
萧遥刚吃完晚膳,正在散步,见四周的女工对自己指指点点,料想是说她拒绝少东家李永真的事,也没在意,仍旧慢悠悠地往前走。
走出没几步,就见李大太太扶着丫鬟的手迎面走来。
李大太太见了萧遥,快步走了上来,笑道:“萧姑娘这会儿是散步么?吃饭了不曾?”
萧遥含笑道:“吃了,李大太太吃了不曾?”
“我也吃过了。这会儿过来,一是想看看你习不习惯,二是好些天没来这里了,特地过来看看,不然时间长了都不熟悉这里了。”李大太太笑着说道。
她一边说话一边打量萧遥,想知道萧遥为什么要拒绝李永真。
不是她夸口,李永真在桑城这一带,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存在了。
萧遥虽然生得好,为人也聪明,才华亦很出众,可是她只是个孤女,家里没人啊,嫁给李永真,绝对是高攀了,她为什么不同意。
萧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露出恰到好处的礼貌,又寒暄两句,便打算跟李大太太分开。
李大太太很想亲自问萧遥,但这里到处是人,问了彼此都得丢脸,当下道:“萧姑娘上次那计划,我还有些不明白的,想跟萧姑娘请教一二。”
萧遥知道她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又思及这次说清楚了,以后再不会遇上这些破事,当下点头:“既如此,我们便一道回去罢。”
话音刚落,东侧便来了一个巡逻的,他先行了礼,这才对萧遥道:“萧姑娘,你兄长来了,在外头说要见你。”
李大太太有点吃惊:“你兄长?”
萧遥想到来人应该是杨越,当下便道:“想来是找我有事,你去将他带进来罢。带进我的园子里。”
巡逻人听了,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看了李大太太一眼,转向萧遥,问道:“单接萧姑娘的兄长进来,还是将他的下属也带进来?”
萧遥还是头一次知道杨越有下属,猜想他最有可能是想找自己帮忙诊治他的下属,不然不会将人带过来,当下道:“全部带过来罢。”
巡逻人见李大太太脸上含笑,始终没说话,便知道李大太太也是这意思,忙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出去了。
萧遥和李大太太刚回到她住下的园子没多久,就听到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她转过身,看向门口,人忽然就愣住了。
只见杨越一身昂贵的云锦衣裳,发簪是一根镶嵌着金玉的玉簪,腰间一条镶嵌着各色宝石的腰带,除此之外还有垂在腰侧的羊脂玉佩——整个看着,就是个出身富贵之家的贵公子,一身贵气。
这还不是让萧遥吃惊的,最让萧遥吃惊的,是他身后跟了一色衣着讲究身材高挑的英俊护卫!
这些护卫手上,有的捧着个檀香木箱子,有的捧着两匹云锦,有的捧着几匹蜀绣,其余的则佩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萧遥看向杨越。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罢?
萧遥压下心里头的想法,给杨越和李大太太互相介绍,随后给他上茶,这才笑着问:“哥哥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事?”
杨越听到萧遥喊自己“哥哥”,俊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一开始决定兄妹相称是为了避嫌,也为了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此刻听着萧遥对自己喊“哥哥”,他的心跳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将纷乱的思绪压下,杨越放下茶杯,说道:
“也没别的事,我迟些或许要出远门,想着你不在家,家里遭了贼也未可知,因此将你惯常用的首饰送来,又见云锦和蜀绣仍在家,知道你舍不得裁了穿,便送过来给你。妹妹啊,不管布料绸缎如何,都是给人穿的,你以后再不许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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