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几人是仔细端详画中人的动作和神态,他们发现,逍遥客一如既往,在处理人物动作神态时,细节细腻到了极致,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同中有异,他们有着共同的哀切和期盼,却又因不同年龄而有不同的细微表现。
钱尚书一边看一边点头:“大师不愧是大师!”
大师的作品,是可以时时观看,常看常新的,王尚书几个看了一遍又一遍也舍不得走,但来观画的人着实多,除了最先到来的举子,其他权贵也来了,加上天气严寒,王尚书几个终于决定回去。
几人一路走出观画的简陋大厅,发现不少年轻举子受画作感化决定留下来帮忙安置灾民和抄书。
虽然方才观画时的震撼还在,但是王尚书的心情,却变得低落起来,忍不住低声道:
“有了逍遥客的画作,又有善待贫寒举子之举,承恩公和建安侯这次的差事,不仅会办得极其漂亮,还会获得很多举子的支持。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到时,这批举子会记着承恩公和建安侯的恩情,然后将这份恩情转移到太后和皇上身上。”
这样的感恩心理,出身贫寒之家的他体会很深刻。
至于和方丞相、钱尚书说此事,是因为他和方丞相、钱尚书等虽然是政敌,但是面对皇帝和太后,也算是天然的阵营。
方丞相听毕不以为然:“皇上年幼,你十八年后再担心这个问题则可。至于太后,一介妇人之仁丝毫不动政治的深宫女子,又有何惧之?”
钱尚书笑着点头:“正是如此。承恩公和建安侯办事妥当,最多就只有萧家大公子得益,其他的,便没有了。”
王尚书见方丞相和钱尚书都这么说,便微微颔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这时方丞相又说话了:“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一想,为何承恩公家有这么多逍遥客的画。”
其实,承恩公家拿出来的逍遥客的画并不多,但是和其他人相比,就算多了,而且,其他人家手上的画,都是买来的,只有承恩公家,似乎是自己拿出来的。
钱尚书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起来,他看向方丞相:“你的意思是说,承恩公认识逍遥客?”
方丞相道:“老夫只是怀疑。”说完看向两人,“难道你们便不怀疑么?这次承恩公需要让安居营引起关注,马上便拿出逍遥客的画作来,而且是从未面世的画。”
钱尚书眯起一双老眼,若有所思地点头。
点完头,想起王尚书一直没有说话,便用胳膊肘碰了碰王尚书:“王尚书怎么看?”
王尚书先前一直在想自己是否想多了,并不怎么认真听两人的对话,被钱尚书一叫,蓦地回神,快速回想了一下钱尚书和方丞相方才聊的话题,便道:“这个,某倒是知道一些。”
方丞相和钱尚书同时看向他:“你知道什么?”
王尚书道:“逍遥客的画最初是相国寺的和尚在柳枝书肆率先发现的,这柳枝书肆,便是成国公夫人的铺子。一开始,便有人查过柳枝书肆,虽然查不出什么关系,但是大家都认为,承恩公夫妇应该是认识逍遥客的,最不济,也因为帮忙寂寂无闻的逍遥客卖画,而获得逍遥客的人情。所以,他们偶尔能通过这个恩情,得到逍遥客的画。”
方丞相沉吟片刻道:“只是这种恩情,倒不大像。从这次的情况看来,逍遥客似乎是承恩公随叫随到的。”
钱尚书亦点头附和,嘴上道:“或许应该再查查承恩公和逍遥客的关系。”
王尚书听了,便不再搭腔,因为眼前这两个老家伙查到的话,他的人也能知道,是绝不可能瞒过他去的。
方丞相和钱尚书没将安居营放在眼内,而是更关心朝政,以及逍遥客和承恩公的关系。
然而没过几日,在安居营抄书的所有举子,都激动得奔走相告:“安居营里的确有包括经史子集在内的几乎所有书籍,叫得出名字的,真的都有!”
这个消息传出去,一口开始还是没人相信,但是随着传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那些家境不错,看画受感化在安居营抄书的举子也都站出来证实,很多人便渐渐信了,越来越多的举子去一探究竟。
去探究竟的举子去了之后,几乎都没有回来,这让一些等消息的举子在猜测,是不是他们窥探到了真相,便被安居营扣下或者灭口了?
但是,有埋头读书的忘了回来,就有记着回来给好友传递消息的,第二天终于有人将真实消息带回了京城:“安居营的确有包括所有经史子集在内的典籍!千真万确!”
马上有怀疑的举子问:“那其他举子怎么都不见回来,单你一个人回来了?”
回来那举子激动地说道:“我回来,是为了跟杜兄报信,其他的没回来,是沉浸在藏书阁中了!”说完看向杜兄,道,“杜兄,走,你上次一直找的那本,叫什么来着,在安居营的藏书阁里有!”
这样的举子越来越多,没过两日,终于证实了安居营的藏书阁有很多典籍。
无数举子涌去安居营主动帮忙抄书,他们抄出来的书一经整理,又放回藏书阁内,以至于藏书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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