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沉下脸说道:“安宁这是要朕报答于你么?”
安宁公主见自己说出与夏之恒见面的内容,不仅得不到皇帝的丝毫谅解,反而被说是挟恩图报,心中更是一片冰冷,恨意也格外汹涌,她低垂着眸子,道:“女儿不敢,只是,女儿委实不喜欢夏之恒,请父皇帮帮女儿。”
皇帝见安宁公主软语乞怜,不由得也有几分心软,当下便道:“安宁何故不喜夏二,反喜欢周二?虽说夏二门第远不及周二,但夏二远比周二能干,而且,据说夏二对你痴心一片,不似周二终日流连花丛。”
安宁公主垂下脸,带着几分羞涩道:“父皇乃天下之主,自会保我衣食无忧,我何须能干的郎君?周家儿郎虽风流,然长相俊俏会逗人开心,岂不比夏二好?”
皇帝听了,叹息一声:“你若早些来与朕说此事,朕便是拼着被御史弹劾,也要帮你,可惜,你说迟了啊。方才朕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下的指婚旨意,如何能再取消?一再取消,太过儿戏了,只怕天下人再不会服朕。”
说完看向安宁公主,“安宁,你素来是个孝顺的,这次,便当是为朕牺牲了,你做过什么,朕记着呢。”说完见安宁公主还要纠缠,心中便有些不耐,马上转移话题,
“安宁,你说你彼时在与夏二商量建安侯府之事,你们是要做什么?”
安宁公主心中恨皇帝的冷漠,哪里肯再说,当下轻声说道:“也没什么,在商量如何算计建安侯府而已。因过于专注,忘了其他,便叫人乘虚而入。昨儿女儿没有马上回来回禀父皇,亦是想商量出个章程之故。可惜,一时也商量不出什么章程。”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安宁公主不说话。
安宁公主在皇帝的目光中有些紧张,旋即又轻声道:“原本我是约了萧大姑娘去城外赏花,到时再令人毁她闺誉的,但我与夏二一事,若是建安侯府设计,那么萧大姑娘便不可能再去城外,因此再商量也是无用。”
她回宫之后,渐渐便想明白了,一旦想明白,心里头就有些怨夏之恒。
皇帝听了,眼睛再次眯起来:“这建安侯府很是不安分啊。”说完似乎心情异常恶劣,挥了挥手,让安宁公主退下。
在安宁公主离开后,皇帝越想脸色越是阴沉。
他如今身体不适,极其虚弱,加上年纪大,不免有了垂暮之年命不久矣的悲凉,这个时候的建安侯府却威势大盛,还反过来算计皇家人,再有一善大师的卦象,他很难不多想。
有那么一瞬间,皇帝甚至想直接下令处死萧遥,灭掉建安侯府满门。
可是,他用什么理由呢?
世人皆知,建安侯府对先皇有恩,对他有恩,他没有两个以上名正言顺的理由,根本没法灭建安侯府满门。
皇帝想到这里,心情糟糕得很,扬声叫来贾礼,沉声问道:“建安侯府那枚免死金牌,可找着不曾?”
贾礼一脸的诚惶诚恐地跪下:“回皇上,暂时尚未找着。”
皇帝一拍桌子,喝道:“废物!”说完剧烈地喘气。
贾礼忙道:“请皇上保重龙体,切莫过于愤怒。如今已经确定,免死金牌不在建安侯府内,说不得被建安侯府藏在他处,只要费心找,定能找到的。”
皇帝冷冷地道:“在朕百年之后找到,又有什么用?”他忍不住想,建安侯府敢反过来算计安宁公主,说不得便仗着手中有一块免死金牌,知道他奈何不了他们。
这么一想,他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了——堂堂的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居然被一个臣子拿捏住了,这让他如何好受?
另外,建安侯府以下犯上,竟如此胆大妄为,说他们不是别有居心,他都不信。
建安侯府以下犯上的勇气从何而来?
定是从太子妃处来。
他们定是认定,太子将来登基,太子妃为皇后,将会给建安侯府带来非同一般的尊荣。
皇帝在心里头一番计量,阴沉着脸色看向跪着的贾礼:“宋良媛贴身宫女的家眷,找着了不曾?”
贾礼忙道:“已经找到了,正赶往京城。”
皇帝冷冷地道:“不必人到场,拿些看得出身份的身外之物给那个宫女看便是。”说到这里阴恻恻地道,“记住,切莫让宋良媛腹中胎儿马上流掉,让她过几日再流掉。”
贾礼忙点头,恭敬地道:“是。”
皇帝上前一步,低下头看向贾礼,一字一顿地道:“此事,朕不接受失败!”
他等不起了!
衰败的身体等不起了,亟需找到能起死回生的神医,萧家女对大熙朝的威胁,也不容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谁知道又会有什么变故?
只有太子绝后,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废太子,让太子妃无法上台。
太子被废,必定疯狂,会拼死一搏,他再设个局,让太子逼宫于他,将太子、承恩公府以及建安侯府一网打尽,心中便再无忧患了。
却说安宁公主,等到赏花前一日,果然接到萧大姑娘致歉的帖子,萧大姑娘在帖子中表示,她身体不适,无法出门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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