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将太子的手放回去,兀自沉思了起来。
第二日,太子未醒,萧遥一脸担心地问太医,太子的情况,得到是同样的消息之后,惨白了脸,人也摇摇欲坠,若非贴身丫鬟千秀扶着,她便撑不住跌倒了。
皇帝的耳目将萧遥的一举一动都详细回禀了皇帝。
皇帝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问:“宋良媛那里,如今如何了?”
“已经催促赶紧动手了。”大太监忙道。
皇帝点了点头:“机灵些,让淑妃也表现一二。”
“是。”大太监恭敬地行了礼,这才站起身来,出去将皇帝的命令吩咐下去。
徒弟小太监杜门不解:“师父,此事不是已经有淑妃做了么?我们怎地还要再做?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大太监贾礼道:“又不是头一遭办事,怎地还问这等问题?淑妃若办妥了,我们自然不必出手,若办不妥,我们悄悄协助她办妥,又不用担着名儿,岂不是比亲自动手更好?”
杜门忙点头,谄媚笑道:“师父说得是。”
贾礼挥了挥佛尘,道:“去罢。”又命另一个徒弟务必注意东宫的一举一动。
当晚,贾礼又去跟皇帝禀告萧遥的举动:“太子妃似乎很忧心太子,一直在照顾太子殿下,今日一直在问太子殿下的伤势,得知太医们无法医治,便悄悄托人去承恩公府以及建安侯府,拖两府在外头延请名医。”
皇帝听了叹息一声:“她一片痴心为太子,便由着她罢。”
他已经问过张士奇了,太子这伤,便是天上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的。
想到这里,皇帝站起身,道:“太子不醒,朕甚是挂心,这便去看看太子罢。”
他去到东宫,见太子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看着像个死人。
那么一刹那间,他有些心软——若太子当真是他的嫡长子呢?
皇帝收回纷乱的思绪,仔细端详着太子的脸,觉得像自己,可是认真看,却又不像,他看着看着,想起当年的旧事,很快意兴阑珊地离开东宫,直奔先皇后那宫殿,对着皇后的牌位喃喃自语:
“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朕?太子到底是不是朕的儿子?你若还在,又要哄朕说太子那软绵绵的性子像朕,是朕的儿子,是不是?”
他说到这里,声音蓦地大了起来:“你放肆!朕何曾软绵绵了?是你们,是你们都瞧不起朕!”
幽幽烛光中,先皇后的牌位寂然无声。
皇帝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声音,仿佛温情诉说一般:“你不是说朕性子软绵绵么?朕如今要让你看看,朕的心有多冷,又有多硬!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了,哈哈哈……”
他笑完之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总跟朕提起你们对朕有恩,对皇家有恩,恨不得天天让朕还债,朕背着这些债务,烦透了你们!岂不闻,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不过是朕的臣子,有什么资格称恩?一切都是你们该做的!”
皇家没有特地封锁消息,所以很快,全京城几乎都知道,太子遇刺,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几个皇子为了表兄友弟恭,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去东宫探望昏迷不醒的太子。
三皇子夫妇记着萧遥当初下水救星儿的恩情,见了萧遥之后,好一顿安慰,马上送上他们带来的百年野山参,三皇子妃看着瘦了不少的萧遥道:“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太子妃不必过于忧虑,该好好注意身体才是。”
萧遥努力挤出笑容:“谢三皇子妃关心。”
二皇子妃因为萧遥下水救星儿此事,认定萧遥是个值得相交的人,也柔声对萧遥道:“太子妃瘦了许多,该好生注意身体才是。”
萧遥谢过二皇子妃,引一行人到太子房中,便捏着帕子忧心忡忡地站在旁。
李维也来了,因男女有别,除了一开始互相见礼,他基本上没有与萧遥说话。
进入太子房中,他眼角余光瞥见萧遥满脸担忧,目光泛红,便抿紧了薄唇,移开目光。
看完太子,他跟着二皇子几个离开,临走前到底忍不住:“太子妃殿下还请以保重身体为上——”
萧遥微微福了福身,谢过李维,言行举止与谢过二皇子妃和三皇子妃并无任何不同。
李维见状,又抿了抿薄唇,便离开了。
走到东宫门口,他与其他皇子一般,循例去给自己母妃请安。
赵贵妃看向李维:“太子如何了?当真伤得很重么?母妃库房里有一株超过五百年的人参,本该送过去的,只是你父皇不许给太子妃添乱。”
李维点头:“太子大哥目前病情没有任何起色,一直以人参吊命。若有五百年的人参,想来是用得上的。”
赵贵妃点了点头,当即命贴身宫女去将人参找来送去给东宫,随后又屏退左右,这才低声道:“维儿,如今这么个情况,你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想想才是。”
李维点头:“维省得。”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张显得消瘦了许多的娇颜。
她应该难过得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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