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脸上的畏惧之色一闪而过,他还想撒谎哄萧遥,但见萧遥一双眸子冷冰冰的,与威胁他的人一般,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连忙说道:
“是、是赌场里的人。我进去赌了几场一直输,欠了钱,他们让我还钱,说不还的话便砍了我的手,再不还便要我的命。我委实没钱,便跟他们求饶,他们便让我回这里等着。”
萧遥听了,又问了赌场那人的姓名模样等,记在心里,这才道:“你想赚钱也不难,若你肯去公堂上将当日所见一一说来,我可以给你一笔银子。”
男子吓得连忙摇头:“不不不,这是要命的事,我可不敢。”
萧遥笑道:“一千两。”
时下,二十两便够庄户人家几年的嚼用了,一千两,只怕眼前这男子连见都没见过。
男子的目光顿时亮了,里头是浓浓的贪婪之色,他咽了咽口水,言不由衷地道:“这、这,如果有钱没命花,那、那钱也没什么用。”
萧遥又道:“两千两。”
男子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眼更是绿油油的,他舔了舔嘴唇:“你们需要保我平安。”
萧遥摇摇头:“我不过是个受人之托的铃医,可帮不上你。不过,你有两千两,难道不晓得跑别处去生活的么?你惯常是在大厅玩几把的罢?一千两,足够让你还清赌债并且你玩好长一段日子了。”
男子听着萧遥描绘画面,呼吸更是急促,他脸上的肌肉急促抽动几下,旋即点点头:“成交!”说完这话,心里建设也做好了,忙看向萧遥,“你们可不能反悔。”
萧遥摇头:“放心,不会反悔的。”
“走罢,我这便跟你去。”男子搓着手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拿到两千两了。
只需要说几句话,便能拿到两千两,这钱实在太好赚了!
萧遥冷冷地道:“急什么?不是要先帮你家人看病么?”说完让男子赶紧带路。
男子听了,忙点点头:“对对对,你看,我都忘了这回事了。”他显然也发现萧遥的不快了,所以只是自我介绍说姓高,没敢多说,乖乖带萧遥回他家中给他的老母亲看病。
萧遥一边给高老太诊脉一边温言跟高老太说话,知道了高老太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除了最小的高老三不成器外,另外子女都孝顺懂事,很为高老太欣慰。
之后她开了药方,象征性地收了几文钱,便离了高家。
高老三借口说送萧遥,忙跟了出来,见四下无人,忙低声问:“那个,这位大夫啊,我什么时候上公堂啊?”
萧遥道:“你等着就是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说完看了看四周,“先带我去姚家姑娘那里罢。”
高老三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两千两,很怕惹萧遥不快,那两千两便没了,忙点点头,带萧遥去了姚家。
姚家也是庄户人家,但或许是因为那位姚姑娘出了那样的事,姚家门前很是冷清。
萧遥与高老三去到姚家,正好看到一个憔悴萎靡的妇女将一个老妇送出来,嘴里兀自低声道:“马家何时能上门?你帮我催一催罢?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她嫁出去,别一辈子在家里。她爹为着这事,恨不得打死她——”
妇人说到这里,见了萧遥与高老三,连忙住了嘴,随即又说道:“那您慢走啊……”
萧遥看了高老三一眼。
高老三便上前道:“他婶,他是游方的铃医,你家里有人需要治病么?若要,正好请了他回去,不然他很快就要走了。”
姚老太满是愁苦的脸上露出一抹心动,但是很快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家没钱。”
萧遥上前道:“大婶,我至今仍未曾用饭。若你肯给我些吃的,我可以免费帮你们家人诊治一次。”
姚老太的目光亮了亮,小心翼翼地问:“红薯行么?”
萧遥点头。
姚老太见了,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示意萧遥跟她进屋,嘴上说道:“大夫,是我二女儿,她身上受了伤,没别的病,那你帮忙开些方子,告诉我用什么草药治便是。”
萧遥跟着姚老太进了低矮的屋子,见着了一个呆呆地坐在窗前的憔悴女子。
她看向高老三。
高老三连忙点点头,低声道:“是她。”
萧遥于是让高老三出去,随后上前去帮姚二姑娘检查身体,当看到姚二姑娘身上的伤时,她一下子愤怒了起来,问在旁抹眼泪的姚老太:“怎地伤得这么重?”
姚老太抹着眼泪道:“她不肯听她爹的话嫁人,她爹便忍不住生气。”
萧遥听得心里如同塞满了棉花,没有再说,而是低头继续检查,检查得差不多了,她低头快速开药方。
姚老太在旁小心翼翼地道:“大夫,我们家没钱治病。需要什么草药,你只管与我说,我自己到山上去摘草药回来。不过得开些常见的,不常见的我不认得。”
萧遥纵使知道众生苦,却也被眼前这种苦弄得心情极其低落,她道:“你先出去帮我拿些吃的进来,要什么草药,我得好生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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