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见了林老太太对萧威破口大骂的愤怒劲儿,有些心惊,生怕林老太太像对萧遥那样,也把萧威逐出萧家,连忙退下来哭道:
“老太太,您息怒啊。威儿想管家,跟曾掌柜合谋固然不对,可是,若不是萧遥帮叶家送人去沪市,我们萧家,最多只是损失一笔钱和一个铺子,可不至于要赔十万大洋啊!所以,说到底,还是萧遥的错!”
林老太太又骂萧遥,认为萧遥不该跟叶家联系,导致被叶家索赔十万大洋。
林夫人见缝插针地补充了一句:“还因此得罪了厅长和张先生。”
林老太太顿时住了嘴,不再骂萧威。
珍珠知道不好,连忙看向萧遥,示意萧遥继续辩解,继续锤萧威证明自己的清白。
萧遥便道:“可若不是萧威跟曾掌柜算计我,我不会得罪曾掌柜,等成功帮叶家将人带到沪市,还能跟叶家交好,在厅长和张先生跟前也得两份薄面。所以说到底,是萧威的错!”
林老太太没说话。
任凭萧遥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实际上她就是得罪了叶家、厅长和张先生了。
以后萧遥若还在萧家,叶家、厅长和张先生,少不得会时时记恨萧家。
萧家本来就败落了,再被叶家、厅长和张先生任何一个人物针对,以后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再者,萧遥已经被逐出萧家了,断没有再认回的道理,如果认回萧遥,就得将萧威逐出家门……这来来回回的,萧家丢不起这脸。
想通了这些,林老太太抬起眼皮看向萧遥:“归根到底,还是你不该帮叶家送人,且行事又不周密,以至于中了计。如今你已不是萧家的人,赶紧走罢,以后也莫要再来了。我们萧家和你,已经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萧遥一脸委屈和难以置信:“可是祖母,那是萧威的错啊。您怎么能,怎么能不罚萧威,反而将我除族?这不公平,祖母,你不公平!”
心里却一派冷然,将林老太太打在不可联系的名单上。
当然,因为知道林老太太决意偏心萧威,她没有将奚昭给的证据拿出来——这些证据只能证明萧威想杀她,不是损害萧家的利益,林老太太肯定不会理会的。
林老太太自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对萧遥不公平,可是她不愿意得罪厅长和张先生,所以冷冷地道:“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说完不愿跟萧遥多说,冷冷地道,“珍珠,带人将这位萧先生请出去。”
珍珠见了,就要为萧遥求情。
林老太太脸色一冷,仿佛看透了萧遥一般,冷冷地问:“怎么,我叫不动你么?”
萧遥看向珍珠,微微摇头,又愤怒地看向林老太太:“祖母,我想不到,你居然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你真让我失望!”
林老太太冷冷地道:“我不是你祖母,你不要乱叫。”
萧遥悲怆而笑,笑完道:“也不用你们叫人去请,我自己走!”
说完一脸悲愤地离开。
珍珠差点要哭了,可是她知道老太太、林夫人都对自己起疑了,所以竭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萧遥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但想着做戏做全套,马上去了萧家族人那里,将萧威和曾掌柜密谋害她的事以及证据呈上,请族老为自己讨回公道。
族老都不知当中竟有这样的详情,知道之后一时无话。
他们也知道,林老太太为何那么快就将萧遥逐出萧家的,无非是怕厅长、张先生报复。
所以,他们也是不敢跟萧遥太亲密的,为她出头,更是不可能。
几个族老低声交谈数句,说会帮她将此事告诉林老太太,便送客了。
萧遥更愤怒,马上质问族老,是否不肯帮忙。
族老马上做出被萧遥不识抬举气到的模样,指责萧遥对长辈无礼。
萧遥愤然离开,在路上碰见邻村几个农家人说笑着从田里回来,当中有几个妇人,便垂下头抹眼泪。
她生得好,历来很受小姑娘和妇人们的喜爱的,此刻红着眼眶抹眼泪,更叫那些妇人心碎,于是纷纷上前问她怎么了。
男人们却没说话,他们是知道萧遥得罪了人,为萧家招来了祸患的,他们更知道,女人们也知道的,只是喜爱萧遥那个小白脸,才忘了这事,只顾安慰小白脸。
萧遥又将萧威跟曾掌柜勾结陷害自己以至于自己得罪了人一事说出来,同时让人看证据,最后义愤填膺地说林老太太看到证据了,还是偏向萧威,将她逐出家门,而族老也明知真相,也不肯帮自己,说完了,露出一副被世态炎凉伤透了的表情。
男人女人们听到真相,又见居然有证据,不免都好奇地过来围观。
只是,他们不过是普通农家人,根本不识字,看到信件和汇票,两眼一抹黑:“我们都不识字,看不懂这证据。”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道:“什么证据?我来看看。”
农人们听了,忙看过去,见了来人,马上喜道:“赵秀才,是你!你快过来帮忙看看。”又七嘴八舌地将萧遥的悲剧一五一十告诉赵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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