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以及百官仿佛没有察觉,只一味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路边躲得快的百姓乘着马车行车的空隙,将被碾压的人搬出来施救,却见人已经没气了,都愤怒叹息,再听到死者的家人悲怆痛苦,心里更是难受,难受之余,又有无尽的愤怒:
“这些狗皇帝和狗官,只顾着自己逃命,根本不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马上有人扯他:“噤声!这些话岂是可以随便说的?”
先前说话那人怒道:“原不该说的,可是你看看——”他用手指指指达官贵人急促行使的马车,再指指路边几个血肉模糊失去了生命的百姓,那其中还有幼童,难受得浑身颤抖,
“他们没人性,眼里没百姓,我为何不能说?只盼萧将军赶紧攻进城中,拿下这些罔顾认命的人!”
皇帝和百官可不管那些老百姓在想什么,他们如今只恨马匹不是六条腿十条腿,跑得不够快。
坐在急促奔跑的马车中,皇帝忧心忡忡,他不时地掀起帘子,细看外头,当看到南城门赫然就在前面,顿时大喜:“这便要出城了,快——”唯恐慢了一步,自己便被叛军所杀。
就在他觉得自己逃生在望时,身后传来巨大的骚乱声,紧接着有人高声喊道:“萧将军追来了,快跑啊……”
皇帝大惊,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急问曹公公:“后面在叫什么?你回头去告诉他们,不许胡说——”
曹公公也变了脸色,凝神听了一会儿,身体不住地发抖:“回皇上,似乎是,萧将军追来了。”
皇帝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心中惊骇万分,脸瞬间变得刷白,他不住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的……”喃喃说了几个“不可能”之后,他马上想起自己在逃,当即厉声吩咐赶马的车夫,“快,赶紧出城!”
只要出了城,一路急奔,一定能摆脱萧遥的!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也听到后头传来急促而庞大的马蹄声,心中俱是骇然。
紧接着,又听到许多人投降和喊饶命的声音,更是惊得面无人色,急急地吩咐马车夫:“快一些,莫管路上还有谁,先出城要紧!”
许老太太听了,看到许尚书和爱孙许瑾的马车都跑得飞快,略略放心,可是听着后方的动静,知道叛军即刻便要追上来,刚放下的心,便再次提起来。
没过一会儿,后面的官员都被萧遥领军拿下了。
许大太太掀开帘子,看到萧遥那些军队正凶神恶煞地赶上来,又惊又怕,不住地催马车夫赶紧走,又死命叫许大老爷和许瑾的名字。
许瑾听到自己母亲的哭喊声,连忙命车夫停下来。
可是车夫没停,嘴上道:“大公子,尚书大人吩咐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停车,你别为难老奴。”又道,“叛军即刻便追上来了,只是稍停片刻,大公子和大奶奶便都得落入叛军手中。”
一边说一边快速抽着马鞭赶车。
许瑾惊得六神无主,连忙掀开帘子回头看,正好看见许大太太的马车被迫停,许大太太和二太太两妯娌被扭下马车。
看到这一幕,许瑾目呲欲裂:“放开我娘亲——吕云,你放开我娘和二婶。”
命人扭送许大太太妯娌的伍长吕云听到许瑾的声音,撇嘴笑了笑:“许大公子,我如今可不听你号令。再者,你若要救你的母亲和二婶,便自己跳下来罢,何苦为难我?”
许瑾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他迟疑的片刻,马车又跑出老远。
伍长吕云听说过许瑾和萧遥之间的恩怨,对许瑾很有意见,见许瑾眼见就跑出城门了,一边命人去追,一边大声道:“许瑾许大公子你好样的,为了逃命,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要了!”
许瑾听到这话,脸上发烧,再也没办法待下去,掀起马车帘子就要滚下去。
他媳妇见状,死死抱住了他,哭道:“相公,你莫要下去,你若下去,我腹中孩儿和静姐儿便没了父亲,求你……”
许瑾一怔,低头看向妻子微微凸起的小腹,忘了挣扎。
许瑾媳妇见许瑾消停了,暗暗松了口气,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听闻萧将军仁义,便是拿了母亲和二婶,怕也不会伤害他们的,相公莫怕。”
许瑾没有说话,虽然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想起吕云刚才大声喊出的话,他的脸就发烧,心里也难受得很。
忽然,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紧接着吕云不屑地笑声传来:“不愧是尚书府出来的大公子啊,为了逃命,连生母都不要了,吕某羞与你为伍。”
许瑾大惊,就要掀开帘子,然而不等他动手,马车突然停了,许瑾毫无准备,人狠狠地往前撞去。
当他倒在地上,恢复了意识时,发现自己与妻子,都被几个士兵控制住了。
吕云骑在高头大马上,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不忠不孝的东西!”
许瑾涨红了脸,厉声反驳:“尔等乱臣贼子有何资格说我?”
吕云冷笑,指着街边被践踏得看不出人样的百姓:“你自诩正统,便是这么对天下百姓的?为了活命,将路旁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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