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余年仍然没有说话,他倒是想知道,萧遥和黄副将什么时候才会想起问他这个主帅的意见。
这时黄副将道:“既然如此,分派好人轮值,其余人等休息罢。”又看向张余年,“张将军以为然否?”
张余年这次刚愎自用,以至于大兴朝死伤超过甚众,又临阵退缩,率先溃逃,在黄副将心目中,跟死人无异了。
只是京中还没有对张余年做出处置,他们这些职位低于张余年的也不好做什么,只能看着他,不让他逃跑,在给予表面上的尊重。
张余年冷哼:“老夫能有什么意见?便是有,你们听么?”
萧遥冷冷地说道:“主要不是刚愎自用、临阵退缩的意见,我们一定听。”
张余年大怒:“你——”
萧遥冷冷地看向他:“张将军,希望你记住,有十万冤魂可以说是死在你手上的!”没有军事才能不可怕,只要肯听取多方意见,又勇敢决断,也不失为一个好将领。
可是张余年呢,刚愎自用,又贪生怕死,身为一军主帅,居然率先带兵溃逃,引起全军恐慌。
这种胆小鬼,若不是黄副将拦着,她直接一刀剁了。
张余年听了一张脸成了酱紫色,眸中恐惧一闪而过。
一旦京城派人来,他铁定被押送至京中,然后再被诛灭九族了。
他不能承受这个后果!
朱参将找了理由到张余年营帐中见张余年,一见面,马上低声问道:“张将军,我们只能在此等着了么?”
张余年叹息一声:“不然呢?”又看向朱参将,“我们这次,怕是要被诛灭九族了。”
朱参将听了,脸上恐惧之色一闪而过。
他咽了咽口水,说道:“当真没有办法了么?”
张余年摇了摇头:“能有什么办法?萧千总打了胜仗,拿下北戎主帅的人头,而我们却溃败,有她这么个人对比着,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朱参将听了,脸上的肌肉急促地抖动着。
也不知道此刻,他去向萧遥投诚,萧遥愿不愿意让他戴罪立功。
张余年见朱参将竟不再说,心里暗骂一声,说道:“如果萧遥也大败,导致城破,我们或许有一线生机。”
朱参将一脸不解:“怎么可能?”
张余年道:“萧遥击杀北戎主帅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京城,届时京城一定给予褒奖。这种情况下,萧遥若战败,你说皇上会如何?就算为了面子,也不忍苛责太多。再者,若萧遥死在北戎人手上,皇上无将可用,少不得会让我戴罪立功。”
朱参将的双目马上亮了起来。
如果朝廷让张余年戴罪立功,那他作为张余年的心腹,肯定也不会有事。
可是,怎么才能让萧遥吃败仗,死在北戎人手中,城池还被北戎人攻破呢?
朱参将想了想,看向张余年:“大人的意思是?”
张余年看向四周,没说话。
朱参将会意,马上绕四周走了一圈,确保无人,便回到张余年身边。
张余年低声说了几句。
朱参将听了,犹豫不定。
张余年压低声音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横竖都是死,单看朱参将怎么选了。”
朱参将咽了咽口水:“若被发现,我们只怕不得善终。”
张余年道:“都是诛灭九族。拼一把,尚有一线生机,若不拼,直接就被诛九族了。”
朱参将听了,没有说话。
随后,整个营帐内,只剩下朱参将和张余年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不知多久,朱参将抬头看向张余年:“事已至此,我便与张将军谋算一番吧。不求功成名就,只求不要连累家小以及族人。”
萧遥领着林树来到一处营帐外,看向五皇子,问道:“不知五皇子找我前来可是有事?若是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那也好说,记着就是了。”
五皇子被气得脸色铁青:“难道你该说的,不是‘大恩不言谢’么?”
北戎大皇子的人头他没抢到手,反被萧遥抢走了,这已经够让他吐血的了,更吐血的是,他还欠萧遥一个救命之恩!
这完完全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萧遥摇摇头:“那自然不是。”顿了顿又道,“好叫五皇子知道,我是个务实的人,不讲究那些虚礼。”
特地被萧遥叫过来“探望”五皇子的唐二公子和李公子等,听了这话都一言难尽。
不讲究那些虚的,要求实际谢礼,听起来没毛病,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五皇子再次气得吐血,又道:“所以这就是你不肯来探望我的理由?我好歹也是皇子,受了伤,你竟不愿去营帐探望?”
萧遥一脸正色,义正辞严地说道:
“五皇子,你一直说要请旨立我为侧妃,我十分反感,为了避免被你赖上,我自然得注意一些。若我半夜三更到你的营帐中去,知道的呢,会说我礼数周到,极有同袍之情,不知道的,极有可能产生误会。为了不至于产生误会,我只能在此同你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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