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及自己,便琢磨着起驾回宫。
薛柔也慌得不行,多次旁敲侧击让皇帝摆驾回宫。
韩半阙回来,便被薛柔拜托去劝皇帝。
他听到她口口声声提的都是皇帝,说话语气温柔娇俏,忍不住问:“你如此迫切想回宫,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自己?”
薛柔一愣,瞬间红了眼眶:“你怎能如此怀疑我?”
韩半阙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脑海里,却回想起萧遥坚强平静的嗓音,便带着几分讥诮地问:“大厨房的醋,可够不够用?”
薛柔一怔,俏脸忽然涨得通红,随后又转变为惨白。
她看着韩半阙脸上的讥讽,忍不住道:
“是,我是害怕,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因为害怕,收集一些醋而已,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么?你最近总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可是因为后悔了?可是认为因为我,你才和萧大夫分开?可是,韩半阙,我要告诉你,这不是我的错,这是你自己的错!”
韩半阙垂下眼睑,淡淡地道:“与萧大夫无关。”说完不再理会薛柔,转身走了。
他的心情奇差,但也知道,皇帝乃万金之躯,留在此处不合适。
因此,他还是去劝皇帝了。
皇帝极想走,一听韩半阙的话就想顺着台阶下来。
只是,太子给他塑造了那么高大全的形象,若没有好的借口,他便离开,只怕于自己名声有损。
第443章
皇帝觉得为难,他需要找个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借口。
韩半阙如今心情极为低落,全无过去的机变,注意不到皇帝的为难。
这时张公公在旁道:“皇上因为忧心患病的老百姓,甚至生病了,实在是心怀苍生。可是京中事务众多,往北又有其他灾情,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只能不顾病体,奔波回京处理北边的事宜了。”
皇帝一听,这话极为妥帖,便看向韩半阙,等他认同,自己再顺着台阶下来。
这时韩半阙回神,点点头说道:“皇上心怀苍生,的确是百姓之福。据臣所知,江南一带文人士子都对皇上和太子交口称赞,且拿笔著文章赞扬皇上与太子,引得许多百姓纷纷传唱。”
皇帝听到这话,心情大好,突然觉得如果即刻离开,或许会有损自己在文人士子中的形象,当下便决定多留两日。
他相信,只要自己这两日不出门,是不会被感染上的。
撑过两日,留在此处的时间足够了,再行回京。
薛柔得知韩半阙去劝皇帝,满以为可以回京,已经命宫女收拾东西了,冷不防听到两日后才回京,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当晚连饭都吃不下。
季姑娘听说萧遥感染了时疫,而且已经到了重症阶段了,愣了愣,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她伸手擦去眼泪:“虽然有些难过,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去死。”
是萧遥,让她在秦家举步维艰,让她的三哥儿的身份也一落千丈,她恨萧遥。
季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说道:“也不知萧大夫在想什么,那般危险的时疫,她居然也敢去接触!”
季姑娘冷笑道:“怕是被赞神医赞得多了,以为自己是真神医呢。却没想到,这时疫,并不是她能解决的。”
就像那些赤脚大夫一般,能治好几个病症便以为自己是神医,什么病都能治,结果却被真正困难的病症教做人。
却不想,晚间吃饭时,秦峰提起萧遥,满满的都是赞誉以及佩服,还特地教育一起吃饭的三哥儿:“萧大夫虽然身为女子,可是胸襟气魄,却比许多男子都优越,便是你爹爹我,也多有不如。你长大以后,也记得这般,向萧大夫学习。”
季姑娘差点折断了筷子,恨不得摇着三哥儿的肩膀叫他不要听。
她不求儿子被人赞有多高尚,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健康。
三哥儿点点头:“爹,我知道了。”
季姑娘见儿子听见去了,顿时眼前一黑。
可是当着秦峰的面,她却不敢说让三哥儿不要这样做之类的话,便是背后,她也不敢说。
一旦说了,秦峰下次再提,三哥儿将她说的话说出来,秦峰不知道会如何看她。
原以为得到好消息能心情愉快的季姑娘,心情瞬间滴落下来。
韩半阙回到自己的居所,坐在窗前,怔怔地出神。
这已经是萧遥转为重症的第二天了,明天,她还会活着么?
韩半阙的心,突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情。
他飞快地站起身,快步往外走。
送饭来的小厮见了,连忙问:“大人,饭菜来了,你这是要去何处?”
“你吃罢。”韩半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路策马直奔城外,然而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已经关闭了。
韩半阙拿出令牌,让守城的兵卒开城门,自己径自策马踏着夜色出门了。
进了安居坊,他走到萧遥的帐篷外,却完全没有借口进去看萧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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